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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镖挡住了大部分记者,但还是有镜头抢拍到了易思龄晕过去的瞬间,场面一片胡乱。

谢明穗和梅叔两人离得最近的,已经后脚跟着上了电梯,看见易思龄突然晕过去,谢明穗吓得心脏一抖,眼疾手快一巴掌拍上电梯关门键,身体挡住门外不停闪烁的镁光灯。

“大哥…这是怎么了…”谢明穗紧张地问,声音在抖。

谢浔之抱着易思龄,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的手臂其实也在发抖,心脏一阵紧过一阵。

他靠着意志力来维持冷静,说出来的话语速极快,字字冰冷——

“梅叔备车,去晟和,明穗打电话给刘院,准备病房,让林秘去协调今天所有的媒体,有关易思龄昏倒的照片全部拦下来,公关部随时待命。”

晟和医院是蓝曜控股的高端私立医院,谢家在这里拥有专属的医疗团队。

混乱中,有谢浔之的冷静调度,大家各司其职,谢明穗谢天谢地至少大哥还能保持冷静,她都已经慌到无法思考了,可电梯门打开的那瞬间,她看着大哥从还未完全展开的电梯门缝中冲了出去。

步伐由走到跑,兵荒马乱,完全失去了一如既往的冷静。

——

易思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倒,她一向身体不错,没有不良嗜好,除了月经偶而不规律这个小毛病以外,每年的体检数据都非常健康。

昏过去的那瞬间,她脑中唯一的念头是——丢脸丢大了。

洁净馨香的病房里,窗帘拉至一半,挡住烈日炎炎的白光,温度和湿度都很惬意。床上的女人睡得恬静,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,手肘窝还留着抽血的细小针孔,挂着吊水,丝毫不知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,外面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“怀孕?”

“大嫂有宝宝了??”

“少奶奶怀孕了!?”

三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,低沉的那一道完全被另外两道激动兴奋的掩盖过去。

刘院长也难掩喜色,一开始接到二小姐的电话,把他吓了一跳,现在结果出来了,他长舒一口气。

“是的,夫人是怀孕了,看指标和超声结果,夫人已经怀孕一个月左右了。恭喜您,谢先生!要当父亲了!”

刘院长嘴上说着恭喜,可面前的男人丝毫没有喜色,眉头蹙得更紧,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张血液报告单,HCG超过两千,无法抵赖。

半晌,他才缓慢地开口:“为什么会晕倒。”

“这个原因就涉及很多了,结果上看,夫人有轻微低血糖,如果压力太大,或者休息不好,再加上环境的刺激,就会短暂性晕倒。这个不需太担心,后续要加强营养,多休息,少劳累……我开一些补剂给夫人……”

刘院长说了很多,谢浔之一个字都听不进去,大脑像是被重锤锤到宕机,他深深呼吸,用来平稳心绪。

怀孕。

怎么是怀孕?大脑强行运转,试图找出一丝纰漏。是哪一次没有做好措施?上周?生日那晚?还是更早之前?可每一次他都严防死守地戴了,完事后也会检查是否有破损,难道做了防护措施也能怀上?这孩子从哪里钻出来的?

连串的疑惑宛如飞鸟疾驰而过,他一个都抓不住,紧接着,他后知后觉这是一件怎样惊天动地的事,一股热浪从心底冲到胸腔,冲到大脑,他形容不出这是怎样的心情,他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。

这种巨大的幸福他一时间很难承受,像是被最好的命运砸中,有种惶恐,怕接不住,怕不是真的,怕易思龄不喜欢,怕易思龄受伤害,怕很多很多。

他也会害怕,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害怕。

他需要反复确认。他的心跳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,跳动的速度很夸张。

“你确定是怀孕了。”他问了第四次。

刘院长:“……我确定,谢先生。”

谢浔之倏地站起来,转身,大步流星走出去。

谢明穗和梅叔面面相觑,不懂这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为何沉默寡言,不苟言笑。

谢浔之重新回到病房,走到易思龄所在的主卧,轻轻拧开把手。他没有动,而是站在门边,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。

他大脑一片空白,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突如其来的“惊喜”。他怕惊喜变成惊吓,吓到她。毕竟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,完全不在他们夫妻的计划安排中。

易思龄有没有准备成为一个母亲?倘若没有准备,该怎么办?

谢浔之就这样站着,把所有的问题全部想了一遍。

不要紧。没有准备也不要紧,来了就是来了的解决办法,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,不需要她有任何忧虑,然后慢慢陪她一起接受这个意外。

谢浔之紧握的拳松开,手指的血液回流,酥酥麻麻的感觉牵动着心脏,他走到床边,俯身,在易思龄鼻尖烙下一个吻。

又静静看了她好半晌,这才离开,把房门关紧,让她好好休息。

病房是大套间,除了主卧、次卧、书房以外,还有一体式的客餐厨。

谢浔之坐在沙发上,一条一条吩咐梅叔:“物色一个擅长孕妇饮食的营养师,要履历干净,性格温和……再选三个擅长不同菜系的厨师……所有的产检就在晟和,医生是自己人我比较放心,每次产检报告都记得拿去给秦叔的夫人过一遍,我记得她是产科的?”

梅叔:“是,秦院长的太太是京大附医的产科一把手。”

“预产期的时候把她请过来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栗姨一个人不够,我怕其他的她用不惯,你和栗姨商量一下,能不能从易公馆多调几个她熟悉的人来照顾她。还有月嫂、育儿师这些让母亲去选,她比我有经验……那台法拉利也不能开了,把我的司机给她用,用那台幻影接送她。谢园的一切物品都检查一遍,不要有伤害孕妇的,尤其是香气。”

谢浔之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全部交待了一遍。但他不专业,还需要有更专业的人来指点。

梅叔已经彻底晕了,但严阵以待:“还有吗,少爷?”

“先不要告诉两边父母,让明穗也别说,一切都等易思龄醒来后再商议。”

他怕易思龄还没接受这个事实,两边父母就跑过来关心这关心那,说一大堆注意事项,让她感觉迷茫和压抑。

“让厨房炖点滋补的糖水,拿一双平底鞋。”

交待完,谢浔之挥手让梅叔出去。

他需要一点空间让自己清醒清醒,因为心底还是紧着。怕易思龄醒来后跟他发脾气,怕这次他哄不好。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,更别提易思龄了,她是这场意外中最辛苦的人。

她的情绪是最重要的。

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在易思龄床边坐了许久,直到天色渐晚,晚霞漫天。

——

易思龄不知道她睡过去的这几个小时里,谢浔之做过多少次心理建设,打过多少次腹稿,预设过多少种状况,他甚至想抽一根烟来缓解焦躁,但不可能,烟和酒都不能碰,雪茄都要戒断。

易思龄只知道睁开眼后,看见的是那张永远温雅,永远沉稳的面容,仿佛不会出现任何惊涛骇浪。

“醒了。”谢浔之站起来,走到床边坐下,手指拨开她粘在侧脸的碎发。

易思龄睡了冗长的一觉,疲惫彻底驱散,身心都饱足了,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哝着:“谢浔之。”

谢浔之被她这一声唤得心脏无限柔软下去,像流沙,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。

“我在。饿了没有,要不要吃点东西。”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凝滞而低哑。

“我这是在哪…”易思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,想坐起来,可睡久了头有些昏沉,又跌回去。

“老婆你别动,我扶你起来。”谢浔之紧张地说。他把枕头叠起来放在她后背,扶着她坐起来。

易思龄笑他小题大做,又问了一遍这是哪。

“医院。”谢浔之端起床头柜的保温盒,打开来,里面是炖得香甜软糯的牛奶雪梨燕窝,“喝点吧,你一天没吃东西。”

“医院?”易思龄蹙眉,终于把昏睡之前的记忆连上,“天啊!我是不是在剪彩上晕倒了?有没有被拍丑照!谢浔之!我的手机!快!”

“没有丑照,我都拦下来了。”

易思龄不相信,“真的?”

“我保证。”

“那我为什么会晕倒?”

“老婆,先喝两口。我慢慢解释。”谢浔之径直拿起勺子要喂她,冷玉的长指配上她喜欢的琉璃长柄勺,有赏心悦目之感。

易思龄没功夫欣赏,她只觉得谢浔之好奇怪,又是扶又是喂,当她牙牙仔吗?可有人伺候到底舒服,她干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谢浔之喂一口她喝一口,就这样喝了一大碗,喝不下了,她推开,舔了舔嘴唇,下一秒,餐巾纸递到她眼前。

“………”

她狐疑地盯着谢浔之,喝了热牛奶的嗓音带着娇甜,“你好奇怪。到底怎么了?我晕倒是为什么?我怎么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啊。”

谢浔之心里有鬼,她不过是轻轻地瞥一眼,他居然手心冒汗。他滑动两息喉结,一双漆黑的眼眸沉如雾霭,他把碗勺放进袋子里,用这短短的几秒来思考。

“昭昭。”

谢浔之坐下来,温柔地握住她的手,晦暗的眼眸望过来。易思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睡饱过后精神洋溢,笑容天真而调皮。

谢浔之捏住她柔软的掌心,语气平和,字字清晰入耳:“你晕倒是因为怀孕了。”

易思龄还在那傻笑,不懂命运已经砸了过来,跟她开了一个最美丽的玩笑,“嗯?我晕倒是因为怀孕了。怀什么孕?”

她重复一遍,“怀孕…怀孕!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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