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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,谢谢周老师。”阮眠背着书包坐在桌旁和这位看着并不年轻的班主任大眼看小眼。

周海搓了搓手指,从桌上拿出她在八中的资料,“我看你之前好像参加过不少生物比赛,对竞赛感兴趣?”

阮眠没敢说这里面大部分比赛都是老师硬性要求报名,折中了说:“只是对生物比较感兴趣。”

周海点了点头,“那可巧,我就是你们这学期的生物老师。”

没聊一会,上课铃响,整栋教学楼很快展现出作为重点班学生的优质水平,阮眠跟着周海沿途路过每个班级,基本上都很安静,很少出现什么嬉笑打闹的情况。

赵书棠所在高二一班在三楼走廊拐角,周海推门进去,班里有部分学生高一就是周海的学生,见了他,调皮地吹了声口哨,“老周,好久不见啊。”

周海敦厚一笑,让阮眠站在自己身边,“新学期了,也就意味着我们离高考又近了一步。现在这个班上有一部分同学高一就是我带的,有一部分可能就是听过我的名字,另外还有一些人估计连我是谁都不知道,不过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个新的集体了。在这里,我先自我介绍一下。我叫周海,周公的周,大海的海,是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兼生物老师,希望大家多多指教。”

底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,其中也掺杂着几道口哨声。

周海抬手让他们消停,拍了下阮眠的肩膀,让她上前一步,“这位是我们班这学期新来的转学生,大家欢迎。”

底下又鼓掌,等停下来,周海让阮眠做个自我介绍。

“大家好,我叫阮眠,阮貂换酒的阮,睡眠的眠。”阮眠停下来在想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,之前吹口哨的那个男生突然带头鼓起了掌。掌声打断了阮眠的思路,也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。

周海让她下去先找一个空位坐下。在重点班,越靠后的位置越不吃香,班级里的大部分座位都有了人,只剩下第一组最后一排还空着,阮眠选择了靠近走廊的这边。

有了她这个自我介绍开头,周海又让班里其他人从第一排顺着往下开始自我介绍。

等全班人都说完,阮眠也只记住了个别几个比较特殊的,比如那个吹口哨的,叫江让。

开学第一天普通班没什么事情,可重点班不同,下午就安排了摸底考试,单考理综。

阮眠一听不要考英语和语文,整个人都松了口气,她偏科严重,理综和数学每次能考接近满分,但语文和英语却时常挣扎在及格线的边缘,很让人头疼。

下午考完试,成绩在晚上第二节 自习结束后就贴了出来,阮眠三门总成绩在班级排名第五。

江让看完成绩回来,专门绕到她面前,“厉害啊,新同学,生物这么难,你竟然考满分,强。”

阮眠翻着书,“等下次考全科六门,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她抬头笑了下。

很快第三节 自习课铃声响,周海带来新鲜出炉的生物试卷,按照分数高低发卷。

阮眠第一个,上去领试卷的时候得了不少夸奖,周海更是直接就把生物课代表给了她,“继续努力。”

“谢谢周老师。”拿试卷下去的时候,阮眠看到坐在中间第三排的赵书棠,两人对视一眼,各自又挪开了视线。

重点班的节奏紧且快,一节自习课结束了一张试卷,放学之后,阮眠提着书包先一步从后门下了楼。

一直走到赵家附近的巷子口,在那里等到姗姗来迟的赵书棠,两个人一同回了家,假装是一起从学校回来的。

到家后,方如清过来问阮眠今天在学校的情况,她挑着捡着说,完了又提了句,“妈,你和赵叔叔说一声吧,以后不用赵书棠专门等我上学,她有她的自由,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,这样太麻烦了。”

“那也行。”方如清犹豫道:“书棠今天在学校……”

阮眠说:“我们挺好的,您不用担心,没起什么争执,赵书棠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。”

方如清松开皱起来的眉头,温声笑了笑,“这样我就放心了,那你早点休息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翌日,赵书棠果然没再等阮眠一道上学,一大早就出门了,阮眠乐得自在,洗漱完,出门在巷口买了早餐,边吃边朝学校走。

她出门的算晚,差不多是踩着早读铃进的教室,坐到位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放了个黑色的书包。

看来是新同桌了。阮眠没怎么在意,从包里拿出生物书摊在桌上,顺着之前看到的地方继续往后看。

早自习的第二遍铃声响,后门的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随后走进来几个男生。

阮眠旁边的空位有人坐下来,余光里最先出现的是两条笔直的长腿,桌底不够放,他往前伸直了。

男生手肘在无意间杵到阮眠眼前,她看见上面有一道类似于月牙形状的疤,视线顺着胳膊往上。

越过平直流畅的肩线和棱角分明的下颌,在看清脸的一瞬间。

阮眠愣住了。

男生的脸色有些差,眼底还有熬夜过度留下的痕迹,睫毛不是很长,但很密,垂下来的时候,像鸦羽一般漂亮。

陈屹放下书包,抬眼对上女生直愣愣地目光,随意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男生的声音依旧干净慵懒,带着些漫不经心,稳稳地落进阮眠耳里,在无意间搅乱了她的心跳。

阮眠犹如被巨大的惊喜砸中,回过神后有一阵短暂地局促和紧张,课本书页的边缘被她在无意识间卷出许多褶皱。

陈屹显然已经不记得阮眠,久等不到她的回答,又加重语气疑惑的“嗯”了声,尾音上扬。

阮眠的心跟着往上跑,在抵达一个至高点时,猛然下降。她松开紧攥的手,摇摇头说:“没事。”

大抵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,陈屹也没怎么在意,扯了几本书垫在胳膊下当枕头,直接睡了过去。

他这样潇洒肆意,旁边的阮眠却如坐针毡,面前熟悉的生物符号这会犹如天书,她一个标点符号都看不进去。

窗外的栀子花花期将停,残余的淡雅香气随着微风飘进教室,阮眠垂着头,在一片嘈杂混乱的读书声中,听见陈屹舒缓均匀的呼吸声。

那天的早自习对于阮眠而言,是漫长的,亦是格外难忘的,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重逢之喜。

和这暮夏的凉风一样,久久不能平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