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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理说,像陈姐这种级别的妈妈桑,手底下多的是红牌姑娘,在这里基本不需要怎么陪酒。虽然表面看着光鲜亮丽,但真的只有熟悉这份工作的人,才知道每一分钱都赚的很不容易。

陈姐边上的对讲机忽然响起,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:“陈姐,A530开包厢!”

陈姐作为会所里的妈妈桑,工作就是手持对讲机来回奔波,收到前台开包厢的通知后,就马上出动,先在包厢门口窥视一番,发现全是男的,赶紧微笑着进去发一圈名片:“先生晚上好,我是这里的营销经理,你们有什么需要和建议都可以和我说。”

之后就是鉴别熟客和生客的区分点了,精于此道的人会马上说--把人给我带进来,生客或豪迈或羞涩地问--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陪我唱歌的小妹妹啊?

然后陈姐负责把人从休息室带进包厢,收入中一部分是包厢客人给的小费,一部分是她们坐台的抽成。

陈姐一接到工作,整个人又振奋起来,拍拍脸颊,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黑色小西装套裙,对我说:“我去工作了,你去办公室帮我算台票。”

每个陪酒的人来这里上班都要买台票,和公司四六分账。但我没想到,陈姐竟然会放心我帮我算台票。

虽然我挺奇怪的,但我不敢得罪她,只能听她的去办公室帮她算台票。

等我算完台票的时候,负责原来我所在的那个包厢的少爷,正好通知我客人走了,我就赶紧过去和晓琳一块收拾卫生。

“这是我从客人那里帮你要的小费。”晓琳把手里的钱递给我,我抱着她说了声“谢谢”,对她说:“刚刚我开溜了,现在你在旁边歇着,我来打扫卫生吧。”

晓琳不肯,最后还是跟我一块打扫卫生。虽然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,但除了上午上课的时间,我们上班下班都在一起,关系挺不错的。在夜场这种地方,能认识晓琳算是我上辈子积福。

可是后来经过那么多事之后,我才发现,上辈子我哪是积了福,分明是操了阎罗王的蛋!

小风过来找我的时候,我还拿着拖把在包厢里拖地。小风是帝豪最出名的男服务员,长得帅人又风趣,很多女客人专程为了他来帝豪。经理通常安排他陪天字房,去那里的客人一晚上的消费都很高,相应的拿到的小费也比我们多很多。

我来这里的时间浅,而晓琳则是因为没钱给经理孝敬,所以我们俩通常都是被安排在人字房,看在天字房的小风就像看特优班的尖子生一样。

我和小风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接触,不知道他这会为什么会来找我。

小风看着我,急迫地问道:“林初,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碰到一个穿风衣的客人?长得挺年轻的还挺帅?”

我刚想否认,脑子里就想到晚上我撞到的那个客人,愣愣地点了点头:“好像有吧。”

“平刘海、大眼睛、黑长直,哎呦妈呀,我找你找了快一晚上了,累死我了。”小风喘着粗气,拉着我的手就往外拽,“天字房有个客人找你,挺有来头的,你快跟我过去。”

我被小风拽的一路狂奔,脑子里还糊涂着。晚上撞到的那个客人,虽然让我有空过去坐坐,但我一直以为是客气话来着,没想到他让小风找了我一晚上。

小风带着我到包厢的时候,我心里还是很紧张,来这里上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,我一直和晓琳一块待在人字房里,这是我第一次到天字房的包厢来。

天字一号房的包厢是帝豪最贵的包厢,最低消费就要5000,当然,这里的装修也是最豪华的。一排靠墙的高级沙发一看就是高级货,宽大的玻璃桌上还有精致的饰物点缀,上面放满了酒水,还有一束玫瑰花放着做装饰。

我看着这里的装修,有些发楞,但让我更想不到的是,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我们这里的台柱。

帝豪的台柱是一对姐妹花,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。她们和一般的姐妹不一样,据说是老板高价从别的场子挖过来的,有时候场子里来了比较重要的客人,场子里才会安排人去接她们过来,就算她们平常不上班,也可以拿到不菲的底薪。

包厢里的一个男人突然开口,差点吓了我一跳:“哎,蒋少,快看看这次带过来的是不是正主?再找下去,我看小风的腿都得跑断了。”

小风恭敬地说着圆滑话:“周少您说的这是什么话,只要蒋少有需要,我就算是跑断一双腿又算什么。”

“晚上辛苦了。”一个男人直接朝小风扔了一沓钱,小风开心地连嘴都合不上,连声说着“谢谢蒋少”。

我这才发现,原来刚刚给小风扔钱的男人,就是我刚刚在走廊上撞到的那个人。

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:天哪,好有钱!要是我在这里坐一晚上,会不会也能和小风一样拿到那么多小费?

“站着干什么,过来坐。”我刚刚碰到的那个男人和善地看着我,用手拍了拍他旁边沙发的位置。

我讪讪地坐在他身边坐下,一颗心还是“扑通扑通”地跳着,心里一直在琢磨,培训的时候,经理怎么让我们讨好客人来着?

由于我平常做的事一般都是帮客人点歌和打扫卫生,只要客人不找我麻烦,我基本不会和客人有太多接触,但这时候,我完全傻了,只能怔愣地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男人,声音有些僵硬地说道:“蒋少,你好。”

小风刚刚叫的应该是蒋少吧?

要是我记错了,我的小费就泡汤了。

他温和地看着我,声音让人没有一点防备:“不用那么拘束,来这里就当是多认识一个朋友。”

我点了点头:“恩。”

“来这里上班多久了?”他平静地问道,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。

“两个多月。”

他有些奇怪:“我一个月前来过这里,怎么没看到你?”

我跟他解释:“我之前一直负责人字房的客人。”

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

被称为蒋少的男人一直跟着闲聊着,渐渐的,我不像一开始那么拘束,说的话也多了起来。到了后来,有人提议一起玩游戏,我才注意到,原来包厢里有五位客人,看着年纪都不大。刚刚我一直低着头没注意,现在才看到每个客人的身边都陪着两位美女,刚刚在我进包厢之后第一个开口的那个男人,左右两边陪着的人就是我们场子里的头牌。

玩的游戏很简单,比点数大小,谁的点数小就喝酒。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不算这里的小姐,但反正后来玩游戏的时候,他们把我给算上了。

我这个人生来就是个游戏黑洞,玩游戏很少赢,这次也很倒霉,在场的有个客人掷两个骰子掷了个3点,我原本想着这回我总不用喝酒了,但我该死的最后掷了个2点!看着骰盅里立着的两个一点,我顿时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!

要是我能拿到酒水抽成,那我还是挺乐意喝的,但现在完全就是自己点背地要罚酒,结果酒水抽成还不算在我的份上,但没办法,我最后只能拿起酒杯罚酒,不想拿酒杯的右手却被人拽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