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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西镇的人事安排老子只手遮天,任何人提的建议均不采纳。我第一次感受到独裁带来的无限乐趣。看着全镇干部都不敢正眼看我,我的心底快乐地滋生着满足。

如果我的权力能覆盖到派出所,我想我会毫不犹豫把柳红艳提到副所长的位置。可惜派出所不属我管,他们由县公安局垂直领导。尽管派出所的行政独立,他们也不敢不尿我这一壶。毕竟,你派出所坐落在老子的地盘上,得罪我,要捏死你,与跟碾死一只蚂蚁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
镇政府除了柳月白正式走马上任镇长,镇团委书记一职我把雪莱弄来了。其他的人,原地踏步。

人马配齐了,自然要开一次党委会。

党委会结束,我又要开全镇党员大会。连续几场会下来,有人就支持不住了,又不敢当面跟我说,只在背地里捣鼓着说仿佛回到了六十年代。

老规矩不废,开会的人一律发会议补助。月白初上大任,有些摸头不摸脑,我就让她负责找老赵要钱。

老赵管着镇财税所,这几年手头宽裕得很。比起当年柳权时代,几乎算是鸟枪换炮。钱有余的钱,孙德茂的钱,两笔加起来就能吓死个人,何况手头还有一笔从来没公开的老鹰嘴土地补偿款。

老赵有钱了,对开会发补助这点小钱,就一点也不在乎。反而问月白说:“镇长,现在物价都在涨,会议补助一直没变,可以适当加一点啰。”

月白就笑,盯着老赵的眼睛问:“老赵,你就不记得当年连工资都发不出的日子了?”

老赵现在有子有孙,心情好得不得了,裂开一脸皱纹的脸说:“老黄历,不要翻了吧。”

月白不动声色说:“没翻老黄历,只是要想想。现在这些钱,有几个是镇里自己的?”

月白做了镇长,说话的口气和神态简直就换了个人,虽然声音不高,但句句都能让人不敢造次。

老赵被月白这么一问,就低下头,不好言语了。其实,全镇除了老赵和我,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些钱的来历。后来我一想,老赵这么一问,确实是煞费苦心了。他也是过年后就要退下去的人,一辈子管着苏西镇的钱粮,却从来没多吃过一口。一退下去,更没任何机会了,还不如在位的时候,能多拿点就多拿点。反正每次开会,老赵即便不需要参加,发补助的时候他也有个名字。

老赵心里是不喜欢月白的这个态度的,因此说话就显得硬邦邦的,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:“钱在镇财政账上,就是镇里的钱。难道还能拿回去不成?”

月白小时候就叫老赵伯伯,后来跟赵金明谈了恋爱,更是叫得亲热。到了老赵公开反对她和赵金明婚事的时候,月白这一辈子就恨死了他。

月白跟钱有余的事,其实就只蒙着一层纸。大家心知肚明,但都不说出来。现在是更加不敢说了。月白是镇长,在背后传镇长的流言蜚语,岂不是找死?

老赵就不管这一套。月白是他看着穿开裆裤长大的丫头,曾经有段时间差点做了自己的儿媳妇。虽然最终没有做成,老赵心底还是根深蒂固的认为,月白就是自己儿子的人。

如今这个女人要去做一个暴发户老板的女人,老赵心里就窝着一肚子气,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泄。

两个人不欢而散,月白把名单给了老赵,气鼓鼓地回来,直接就进了我的办公室,嘀咕道:“这个老赵,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。”

我就笑,说:“再怎么样,你都是晚辈。如果当年不出那么点意外,你现在得叫他什么?”

月白就红了脸,拿眼看看外面走廊里没人,突然伸出手指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:“还不是被你吃到了。”

我心里一动,调笑着说:“我吃的是二道汤了。”

月白脸色就沉了下来,道:“后悔了?”

我陪着笑脸说:“怎么会?就是三道汤,我也愿意喝。”

说完把眼睛去盯着她的胸看,发现她穿了一件大红的毛衣,胸前拱起老高。

月白避开我的眼光,侧着身子说:“还看,都快掉出来了。”

我就正襟危坐,把眼光移开,问道:“明天的党员大会都准备好嘞吧?”

月白扯了扯毛衣下摆,把本来高凸的胸越发地挺立出来,听到我问她,微笑道:“你就放心吧。”

苏西镇党员一共不到一百人,多是在部队当兵入的党。有几个老党员的党龄比我的年龄还长。

在部队入党的党员看不起地方入党的,说地方党员不是牛屎党就是爬墙党。没得他们来的纯正。

这里有一个典故,说的是一个家徒四壁的人,叫赵万钱。土改的时候,赵万钱因为家庭成分好,娶了个反动派的女儿。反动派一家人本来是城里人,打倒后流放到了苏西,被很多人欺侮。反动派就想着找个靠山,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个成分好的人。

可是大家都怕惹着麻烦,反动派拖儿带女一家人,搞不好,连自己都搭进去,就没人敢去娶他家的女儿。

反动派下放的村,就在老鹰嘴。老鹰嘴几十上百个年青男人,除了赵万钱有点意思外,其他男人都是齐之以鼻。赵万钱生下来就缺爹少娘,吃百家饭长大的。本来预备打一辈子光棍了。现在遇到这么好的事,何况反动派的女儿长得水灵灵的一个人儿,也就顾不得什么成分不成分了,先把一朵鲜花压在身底下再说。

赵万钱娶了个漂亮老婆,本来死气沉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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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气沉沉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。既然老婆一家成分不好,自己也跟着没个出头之日了,寻思着要出人头地,就只能另辟蹊径。

恰巧有日看到老婆跟新来的工作组长眉来眼去的,心里一动,当晚把老婆就送到了工作组长的窗底下,自己躲到一边趴墙角。

工作组长看样子还是个娃儿,嘴角的毛都还没长满。他是城里人,正读着书,赶着土改缺少干部的机缘,钻进了革命队伍里,混成了一个组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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