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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业典礼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发放结业证书。

我第一个上台,因为我是班长,所以我当仁不让。

一批十个人,都由陈省长亲自颁发证书。我接过陈省长递给我的证书,心潮起伏,激动不已。

陈省长与我握手,亲切的说:“好好学习,努力工作。社会需要你们,人民需要你们。”

我响亮地回答:“一定不辜负首长的关心。”

证书发放完毕,表示典礼已经结束。

此次来参加我们结业典礼的厅局委办二十多个。大多数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,不苟言笑,正襟危坐在我们三十个人前面。

我们三十个人都在他们后面坐着,男人都西装革履,女人薄施淡粉,穿着也是大方得体。这么严肃高级的场合,对于已经在官场里浸淫了如许年的我们来说,谁都明白今天应该以什么样的面貌出常

其实来的二十多个厅局委办的人,名义上是来参加我们的结业典礼,实际上我们这批培训的人都明白,他们是来选人的。

因为明白了这一点,所以大家都显得很紧张。

我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三十个同学,发现除了甘露喝孟小雨外,每个人都紧绷着一张脸,严肃而认真地听着首长讲话。

孟小雨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他居然翘着二郎腿,嘴角露出一丝看不出内容的微笑。

甘露脸色平淡,与平常几乎没有任何区别。我发现她的一双手在偷偷织着什么,仔细观察,才看到她居然在织一条围巾。

我想提醒她,无奈周围都是严肃的人,我根本没任何机会开口,抑或做一个简单的动作。

陈省长在告诫我们必须认真等待省组织部的调函后,宣布结业典礼结束。

首长先走!

我们一齐站起身,用热烈的掌声欢送首长离开礼堂。

各厅局委办的人跟着陈省长鱼贯而出,我们走在最后,一路用掌声恭送首长。

两个停车坪的车都走完了,端木舒口气说:“天下太平!”

梅华嘻嘻地笑,说:“处长,该给我放假了吧。”

端木手一挥说:“放!大放。”

梅华扬起饥渴的脸问:“几天?”

“一天。”

梅华惊恐地叫了一声,哀叹道:“比周扒皮还黑啊!”

我们一阵哄笑,围着端木告别。

六个月的培训,几乎有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。尽管这六个月我们每个月都有时间回家,但当结业后的回家,却是比每一次回家的心情都要来得迫切。

一些地区已经来人接人了,副市长是第一个要离开的人。来接他的人前天就到了,此刻已经将他的行李全部装好,两台车,一前一后,停在一号停车坪中间。

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通讯录,双手递给副市长说:“多联系。”

副市长感概地说:“我们是一起同过窗的情谊了,以后不管大家在哪,同学情谊,这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了。”

副市长的话引来一阵唏嘘。

我趁机将所有的通讯录一一发到同学手里。

他们拿着通讯录感叹说:“还是陈风同学有心啊!”

校门口又陆陆续续进来人,他们是来接自己的领导的。

我叹口气,暗自神伤。春山县不会派人来接我,因为我在离开春山县时,已经辞去了春山县常务副县长的职务。

衡岳市也不会派人来接我。因为我是省里直接点名参加干部培训班的人,跟衡岳市没有任何关系。

蓦然间,我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,站在衡岳市的大街上,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再一次袭来。

当年从学校毕业后,看着同学一个个走上工作岗位,我却被别人拒之于千里之外,皆因在我的档案里,有一句话说我是属于“控制使用”的人。

端木问我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徐孟达,如果去,他与我一道走。

我摇摇头说:“端木处长,我昨天才从孟达哪里过来,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了,再去看望他吧。”

端木见我不去,只好与梅华开着一辆车走了。

喧嚣的校园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,我一个人沿着小道回宿舍去。

我也准备回家了。

刚走了几步,耳朵里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:“老板!”

见我没回头,又叫了一声:“陈风。”

我转头看过去,就看到朱花语笑吟吟的站在不远处,俏生生的如校园里的腊梅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惊异不已,愕然地看着她。

“我来接你啊!”她脆生生的笑,笑声如银铃一般,回荡在空荡荡的校园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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