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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船竞帆东渡,其壮观之象便是贾琮心中都不由升起了豪迈之感。

可惜无论是王子腾还是刘怡,都曾再三叮嘱让其不得登船随行,只能目送薛、陈等五家武装商船跟在天朝水师之后远远东去。

征倭之战在六月底进入了最后决战,贾琮回到出云城时,王子腾已经准备将中军大营前移。

国朝的武勋将帅基本上都保持了立国时就有的传统,很少坐镇后方,从不会在安全舒适之地指挥作战。

给我冲,与跟我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。

王子腾是个骄傲的人,哪怕李时迁又一次暴躁的警告他不宜太过操劳,可他依旧一意孤行,穿上了银甲。

“监军使贾琮,本帅命你坐镇出云城,总掌前军后勤事……”

“节帅,末将身为监军使,岂可留在后方?”

贾琮的反对在王子腾这根本就不好使,他直接摆手制止了贾琮的抱怨,再次郑重叮嘱道:“论作诗,我不如你。打仗,你不如我。在战阵上,你差你二哥远矣!大军作战,光靠勇往无前不畏生死的豪情是不够的,身为一军之主帅,未胜先虑败,这才是合格的主帅该做的。你,就是本帅敢将大军全部压上的底气!”

王子腾的一番话,令贾琮无言可对。

事实上这也是王子腾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安排,他谨慎了大半辈子,征倭怕是他此生最后一次领兵作战了。

此战,只许胜不许败。

留贾琮在大后方,王子腾不但可以不需要考虑后勤线的安全,更可以在万一出现的战败时,由贾琮这个善奇袭善守城的少年郎快速组织起第二道攻防线。

贾琮见中堂其余将领皆无人反对,只能抱拳应诺,沉闷的退了回去。

王子腾在贾琮退下后,又一次下了第二道军令。

“前军先锋刘怡!”

老二靖王刘怡站了出来,抱拳应道:“末将在!”

“尔领前军三万,出但马藩,自北向南横扫,将京都北侧所有倭人尽数驱赶至京都城外,不得有误!”

才给他三万人马?

刘怡虽是不情不愿,不过中军大帐里可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,他只能抱拳领命,随即退到一旁。

此时的王子腾,根本看不出他前些日子的虚弱。

一道道军令从他口中发出,中堂里的十余位大小将帅纷纷应诺领命。

出云城城门大开,中军帅旗在亲兵卫的护卫下缓缓出城。

王子腾在临行前还专门将贾琮喊到了一旁,再三叮嘱:“我去后,大军的后方全权交予你处置。若胜,你便可向朝中要人,文官也好,武将也罢,皆由你安排。若我败了,出云城剩下的五万人由你统领,要打要走,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
天朝往倭岛前前后后派来了近十八万人马,加上高丽的仆从军,共计二十五万大军。

王子腾给贾琮留下的五万没有一个是老弱病残,甚至连高丽人都没有,全是禁军精锐。

老王也算是看明白了,想要真正征服倭岛,并不是靠刀枪大炮,而是在杀戮过后的治理。

贾琮的重要性,把他跟刘怡加起来都没有这小子一人重要。

“倭岛上的男人,我不会给你留多少。无论军民,我最多只会留下两成。女子配予军士,三代人内,倭人就不存在了。”

留下这句话后,王子腾根本不等贾琮回应就催马离开。

贾琮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笑了笑,冲其摇了摇手,目送其慢慢消失在晨光中。

倭岛,不对,应该是大夏扶桑布政使司,只需要能生娃儿的女人就行。

……

贾琮有条不紊的处理帅府的公务,除却粮草军械的调拨外,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安民策以及各州府的治理上。

倭人自先汉开始,就一直模仿中原王朝的制度。

可惜小国寡民,眼见就那么点,学的都是些半吊子,连耕种技术都差了天朝十八条正阳大街。

贾琮不得不从往来客商中招募精通农学之人,高薪聘请其为技术员,在各个适合种植的州府内推广最新的耕种技艺。

然后又以扶桑布政使司的名义,收纳流民,以工代赈,在已经纳入天朝势力范围的地区兴修水利,建造城池,为大战结束后的治理打造基础。

七月初九,第一道捷报从京都城方向传来。

刘怡这家伙简直就是天生的杀神,在京都城以北不到五十里处,三万对阵十万倭人,硬是击溃了倭人大军的先头部队。

根据信报所写,先锋军阵斩两万,俘敌六万,全部坑杀!

随捷报而来的,还有刘怡的一封信。

他让贾琮做好收纳流民的准备,有近五万的倭人妇孺将在月余内抵达出云城。

信中并未提及有男人,贾琮也不知道是被刘怡这厮屠了还是拉去当了炮灰。

这一点,贾琮的兴趣不大。

不过此次征倭的大军中,还有十余万单身汉呢。

才五万妇孺,除却已婚老弱,分都不够分。

老二也太不给力了!

“侯爷,京城来信。”

亲兵将一个匣子以及一个包袱送进书房,贾琮打开匣子一看,足足厚厚一沓信件。

其最上一封,乃是赦大老爷龙飞凤舞的字。

“京城近日颇为热闹,陛下晋了你岳丈老子的官,他现在是国朝太傅,九成九要接了周相的位子……王仁这厮实在太不争气,最近又看上了一个戏子,为父应了你二嫂的请求,出钱打发了那个戏子,将王仁扔去了西山煤矿……你二哥来了信,说他在西边一切安好……”

赦大老爷的信,内容杂乱却也详细。

唠唠叨叨好几大章,大概将京城的局势,还有家中的大小事都说给了贾琮听。

其中最令贾琮震惊的,还得属岳丈大人的升官速度。

“周老爷子竟然要退休?倒也是,人生七十古来稀,老倌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。”

贾琮自言自语的感叹,顺手拿起了第二封信。

“贾珍死了?”

敬大老爷的信应该是所有信件中最薄的,只有一张纸,而且内容更是寥寥数语不到十句话。

“三月初六,贾珍病故于金陵老宅,信至京城,我已命宝玉前往金陵处置其后事,汝勿念。”

甚至都不提子侄守孝之事,也未提及让远在西边的贾蓉回京,看来敬大老爷是打算冷处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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