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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语带哀求:“姑娘,无论你想做什么,风月楼都不能关门,一旦引起?城卫注意,就会上报给城主,到?时候你再厉害,也逃不出这不夜城去!”

女萝望着?她,说:“你也知道?,你没有资格。”

满妈妈一愣,听见女萝问自己:“妈妈从前也是不夜城的倡伎吧。”

这个问题勾起?了满妈妈心头埋藏多?年的记忆,她咬牙道?:“不是。”

是或不是,其实也没那么重要,女萝给阿刃跟红菱讲了个故事:“传说被老虎吃掉的人,死后会变成一种名叫伥的恶鬼,它们?生前为老虎所?吃,死后却?不会报复,反倒会成为老虎的奴隶,为老虎开路,还会引诱活人来?给老虎吃,老虎被猎人打死,它们?还为老虎落泪。”

“伥鬼是鬼,不是人,更不是同伴。它们?无法被感化,也无法被改变,不必对它们?抱有期待。”

阿刃跟红菱齐刷刷看向满妈妈,满妈妈面红耳赤,再傻也听得出女萝是在讽刺自己,她有心辩解,却?又哑口无言。

“阿刃,以后满妈妈就交给你了,无论她去到?哪里,你都要陪着?她,不可松懈,记住了吗?”

阿刃认真点头:“阿萝,放心。”

“红菱,春云姑娘的伤到?现在都还没好,麻烦你代替阿刃照顾她,好吗?”

红菱也乖巧点头,“好。”

春云便?是阿刃救下的那个逃跑却?又被彭明抓回来?的可怜姑娘,当时伤得厉害,到?现在都还不能下床。

一切安排妥当之后,女萝仍旧命令风月楼即日起?停止开放,并且要满妈妈负责安排前楼低等倡伎的身体?清洁及检查,以及后院得病倡伎的治疗,满妈妈不敢不应,阿刃死死盯着?她,不许她跟任何?人多?说话?,连她上茅房解手都要开门盯,这令满妈妈愈发焦躁。

离极乐之夜越近,她便?越是害怕,城主杀人,决不会干脆利落一刀了结,而是要让对方受尽折磨,她已经努力了这么多?年,好不容易当上风月楼的鸨母,怎能就这样死了?!

可让她想办法,她也无计可施,阿刃沉默,无法收买,花言巧语也哄不住,她原本想暗示跟了自己最久的彭明,结果彭明刚靠近,就被阿刃一拳揍飞,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,这回又得卧床不起?了。

风月楼关门的消息传出去,瞒不住广寒阁跟翠莺院,芳妈妈与祝妈妈只会幸灾乐祸,非花与斐斐,尤其是斐斐,格外担心女萝的情况。

不夜城只有赌坊范围内有客栈,且仅为男客提供,来?自名门正派的四位公子便?于此暂住,得知这个消息后,陆星阑嘲笑:“邹羿今儿个刚怒气冲冲的回来?,转头风月楼便?关了门,怜香惜玉的邹公子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吧?”

邹羿没好气地说:“少跟我提风月楼,那真是我见过最不解风情的美人,白瞎了那样一张脸。”

燕钧喝了口茶,问:“你们?那里都怎么样了?”

他们?四人约定先走访城内几?家有名的女闾,看是否能从鸨母口中打探到?消息,邹羿对女萝最是喜爱,因此自告奋勇去风月楼,谁知不仅没能一亲芳泽,还碰了一鼻子灰,这会儿心情正抑郁。

陆星阑瞧不上倡伎,所?以没去,剩下燕钧与南宫音分别去了广寒阁与翠莺院。

“广寒阁那位斐斐姑娘脾气极坏,一听我问问题,根本不肯回答。”

南宫音道?:“翠莺院的非花姑娘倒是知无不言,只是她终日锁在高楼,所?知不多?。”

“那明日我去广寒阁问问,说不定斐斐姑娘愿意同我谈呢。”邱羿折扇一开,笑得一派潇洒。

燕钧转头对南宫音道?:“既然如此,阿音,明日麻烦你再去一趟风月楼,若是有人能撬开善嫣姑娘的嘴,恐怕这人也非你莫属。”

南宫音点点头:“我知道?了。”

其实南宫音没有说的是,非花姑娘虽知无不言,人也温温柔柔,说话?却?是滴水不漏,愣是没找到?一丝破绽。

“我跟星阑明日便?在赌坊区走访,看有没有线索。”

四人商议好后各自回房休息,准备次日继续探查,他们?此次前来?不夜城自然不是为了寻欢,而是为了门派中人或死或失踪一事。

追踪到?的最后出现地点便?是这不夜城,破元宗的姚睢、南虹派的陆观以及天鹤山的南宫阳,他们?分别是燕钧的师弟、陆星阑的师叔以及南宫音的亲弟,其中南宫阳命牌破裂宣告死亡,姚睢与陆观却?失踪杳无音讯,邹羿是纯属陪好友前来?帮忙,顺便?一睹美人芳容,因此四人之中,属他最悠闲。

这三人都在不夜城消失,如今死不见尸,活不见人,三大门派自然不能置之不管,于是便?由各自门派中最优秀的年轻弟子前来?探寻真相?。

今天晚上,对于风月楼的女人们?,是从未有过的休息日,她们?日夜颠倒,已很久不曾在晚上入睡。

斐斐趴在窗边,晚风吹拂起?她的长发,她对此失望无比,妈妈不许她去风月楼,也不肯跟她说风月楼究竟为何?关门,善嫣姐姐也不知怎样了。

正在她心情烦躁想骂人时,突然传来?轻微的振翅声,斐斐抬头一看,一只巴掌大的螳螂正朝她飞来?!

吓得她是头皮发麻,火速跳起?来?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,虫子!她最最最最最讨厌虫子了!

以前她不听话?,又因为生得貌美,妈妈舍不得打她,便?将她与许多?虫子一起?关在箱子里,那些虫子虽不咬人,可爬在皮肤上的黏腻触感,却?令斐斐从此对虫子退避三舍。

当车很难过,阿萝常夸它是世间最强壮最好看的螳螂,斐斐却?刚看见自己便?跟见鬼一般关窗拒绝,这令它格外抑郁,抬起?前肢敲窗户。

斐斐瞪大眼睛,心说该不会是闹鬼了?

螳螂还在耐心十足地敲窗户,斐斐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,小被子从头裹到?脚,小心翼翼靠近窗户,螳螂的影子印在窗户上,它还在敲。

许是知道?斐斐害怕,当车想了想,将纸条放在了窗缝中,然后用?前肢往里推。

斐斐犹犹豫豫,最终还是因这螳螂人性化的动作打开了窗户,然后她就想,哇,它的眼睛好大,又圆又亮,细看居然还有几?分可爱。

当车知道?她怕自己,所?以非常有礼貌,将纸条推进去后便?振翅飞走,斐斐捡起?纸条,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?个字:一切安好,明日见。

她那糟糕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,重新?哼着?小曲儿回到?床上,今儿她谁也不见,谁也不管,天王老子来?都没用?!

风月楼后楼,女萝刚刚得知红菱感受到?了生息,她又惊又喜,把红菱夸了又夸,红菱一边红着?脸一边严肃地秋后算账:“你教训妈妈时,我听到?阿刃叫你阿萝,你说!你到?底叫什么!”

女萝:……

她突然想起?,自己好像没有跟红菱说起?过真名,看着?红菱那气势汹汹的模样,女萝心虚片刻,解释道?:“是我不好,应该早点告诉你的。”

原本泼辣的红菱却?扑哧一声笑出来?,嗔怪地看她:“我又没真生气。”

秦粮也好,善嫣也罢,她都是真心为自己好。

这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