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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半条街住的是另外个大家族——秋家。

没错,就是宋时锐前岳家秋家。

当初宋时锐这门亲事,还是小周氏牵线搭桥,极力促成的呢。

事实证明,不但李家人不靠谱,李家人高看的人家也不靠谱。

对于宋家阖家出动来给自己拜寿这事儿,小周氏表示非常高兴。

她拉着姜椿跟钟文谨两人的手,将她们夸了又夸,还给了丰厚的见面礼。

两个表婶齐氏跟柳氏也笑着给了见面礼。

如果姜椿不是原著作者,晓得李家人尖酸刻薄爱惹搞事,没准还以为他们一大家子如何稀罕自己呢。

宋时音大舅母齐氏并未如小周氏那般夸奖姜椿跟钟文谨,而是伸手拉住宋时玥的手,把宋时玥夸得天山有地上无的。

给宋时玥的礼物比宋时音这个亲外甥女的礼物还要贵重。

若换作从前,宋时音顿时就会闹起来,还会在心里怪上宋时玥,觉得她故意在自己大舅母跟前讨巧卖乖现眼。

经过姜椿一年多的洗脑跟调教,她心态早就变了。

见状淡定地挑了挑眉,还转头跟姜椿对了对眼。

事出反常必有妖,大舅母突然对四妹妹如此热情,肯定别有所图。

宋时音寻了个空当,拉着姜椿走出来屋子,来到廊下,跟她咬耳朵道:“大嫂,你说我大舅母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呢?”

姜椿自然晓得齐氏的意图,但她并未点破,只笑道:“你自己猜。”

宋时音拧眉思索了片刻,突然眸光一亮,说道:“大舅母大概听说了我母亲欲将我说给三表哥的事情,为了打消她的念头,这才故意向四妹妹示好,逼得我母亲跟三婶窝里斗,好搅黄了这桩亲事。”

姜椿朝她竖了个大拇指:“不错,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,你竟然也有长脑子的时候。”

“大嫂。”宋时音怪叫一声,“你就别损我了。”

姜椿笑道:“你既然瞧出端倪来了,待会记得提醒下四妹妹。”

以宋时玥的智商,宋时音都能看出不对来,她能看不出来?

不过她看出来是一回事,宋时音提醒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意义不同。

宋时音颔首道:“知道,待会儿我就跟四妹妹说。”

姑嫂俩正说话呢,就听到院门口有说话声响起:“秋大姐姐,你能回京可真是太好了,我祖母成日惦记着你呢,怕你在南边不适应,身子骨不爽利。”

这声音姜椿熟,正是方才见过的李家大姑娘李梓萱,宋时音的表妹。

至于她嘴里的秋大姐姐……

正是姜椿曾经在前往绍兴的客船上遇到过的秋娘子,也就是宋时桉同窗韩萧韩衍清的娘子。

同时也是宋时锐前未婚妻秋二姑娘嫡亲的姐姐。

韩萧本就是临时接任绍兴通判一职,如今原绍兴通判任期已满,他就可以回京考绩候缺了。

这也正是秋娘子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。

姜椿忍不住抬手扶额。

原著里头,秋二姑娘小白花一个,即便对钟文谨有意见,也从不主动找茬,只背后同亲近之人哭诉卖惨。

那些亲近之人,譬如锦城公主跟秋娘子,纷纷怜香惜玉地跳出来替她找钟文谨的茬。

今儿在李家遇到秋娘子,只怕要有一场唇枪舌剑了。

秋娘子见到宋家人,顿时柳眉倒竖。

不过在注意到姜椿后,想到先前自己相公的嘱咐,她又连忙将怒气压下去。

上前同姜椿见礼:“姜娘子,好久不见,你这一向可好?”

姜椿回礼,笑道:“托秋娘子你的福,我在京城倒还算安稳。”

不安稳的是其他人。

对着姜椿的时候,秋娘子尚且能保持理智,甚至脸上还挤出个笑模样来。

等目光聚焦到姜椿身边的钟文谨后,她顿时脸色一变,冷嘲热讽道:“哟,这位就是宋二奶奶?

宋二奶奶了不得啊,你冲撞了锦城公主殿下,不赔罪就罢了,还挑拨得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打起来,自己坐山观虎斗,真是好阴险的心思!”

钟文谨听得一脸问号,她将目光转向站在韩大奶奶这个姐姐身后的秋二姑娘,无语道:“这话是秋二姑娘同娘子说的?”

秋二姑娘立时红了眼眶,委屈巴巴地说道:“没有呀,我甚都没跟姐姐说,我也不晓得姐姐为何会这般说。”

听见妹妹一推四六五的秋娘子也并不生气,反而维护道:“这话不是我妹妹说的,你别为难她,有什么只管冲着我来就是了。”

她也没说谎,这些是妹妹的贴身丫鬟碧空说与自己知道的。

钟文谨笑道:“秋二姑娘这个当事人,竟然任由娘子听信旁人的谗言而不纠正,要说她不是故意的,打死我都不信。”

秋二姑娘委屈巴巴地说道:“我纠正了呀,可是姐姐偏不信我。”

姜椿撇撇嘴。

你的确纠正了,但你边纠正边哭得跟天塌了似的,任谁见了都晓得你这是为了顾全大局委曲求全,满满只剩心疼了。

钟文谨也是头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样茶言茶语的小白花,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。

片刻后,她这才淡淡道:“锦城公主殿下跟福宁郡主的事情,德妃娘娘跟容妃娘娘已经处置完毕,她俩也早就冰释前嫌重归于好。

娘子打从外头才回来,兴许不太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,建议娘子到外头多打听打听,别被人当了木仓使。”

秋娘子自然不能点破锦城公主跟福宁郡主只是表面握手言和,实则都恨极了对方,恨不得将对方这个害自己颜面尽失的家伙除之而后快。

她冷笑道:“好伶俐的一张嘴,想必你当初就是靠着这张巧嘴,哄得宋郎君娶你为妻的?”

钟文谨轻笑一声:“我与相公之间的事情,就不劳娘子费心了,娘子有这闲工夫,不如尽快帮有些人寻门好亲事,免得她成日盯着旁人碗里的肉流哈喇子。”

“有些人”说的是谁,在场诸人都心知肚明。

秋二姑娘顿时涨红一张俏脸,结结巴巴地解释道:“钟娘子你误会了,我并未盯着旁人,旁人碗里的肉流哈喇子。

自古婚姻之事,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的婚事如何,我自然是要听父母安排的。”

钟文谨哼笑一声:“秋二姑娘倒是很会甩锅,照你这意思,盯着旁人碗里的肉流哈喇子的是令尊令慈二人喽?”

“住嘴。”秋氏厉声呵斥,黑着脸训斥道:“好没教养的娘子,说事儿就说事儿,攀扯到我们父母头上作甚?”

钟文谨被这话给逗笑了,前仰后合地笑了一会子,这才开口道:“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?

分明是令妹先甩锅令尊令慈,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茬提了一句,结果你不训斥令妹,却跑来训斥我。

娘子这孝心啊,仿佛孝了,又仿佛没孝,如孝。”

姜椿拿帕子捂嘴,偷笑。

素日二弟妹性子温温柔柔的,甚少怼人,即便庄氏训斥她,李氏跟秋氏找她茬,她也都云淡风轻,没放在心上。

遇到情敌跟情敌的姐姐挑衅,却又立时化身仙人掌,谁戳她就扎谁一身刺。

与人打架上演全武行固然爽,但听二弟妹怼人也很爽呀。

姜椿从自己的荷包里掏了一把五香瓜子出来,“嘎巴嘎巴”地嗑起来。

宋时音朝她伸手,小声道:“大嫂,也给我点瓜子嗑呗。吃瓜没有瓜子嗑,爽度顿时减一半。”

姜椿:“……”

这家伙旁的没学会,学自己的说辞真是一学一个准,半个字都不错。

难怪钟文谨会认错老乡,她这满嘴现代人语言的模样,很难不被认错啊。

姜椿将手里的瓜子递给她,自己又从荷包里掏了一把出来。

姑嫂俩就这般旁人无人嗑起来。

秋娘子余光瞧见这一幕,顿时嘴角抽了抽。

宋郎君这个杀猪女出身的娘子,先前的做派就让她震惊不已,还以为她回京后住进宋家,会收敛许多。

谁知她不但没收敛,还更变本加厉了。

她婆婆庄娘子竟也不管管她?

但这个时候,秋娘子却顾不上理会她,而是直接给钟文谨怼了回去:“我孝不孝顺,自有父母来评判,还轮不到钟娘子你一个外人置喙。

倒是钟娘子你,我听闻你竟然与父母兄嫂断亲,还被族里给除了族谱,倒是孝顺得很。”

钟文谨敢做敢当,早就做好被人翻出这茬来的心理准备了。

她轻描淡写道:“如果娘子的父母不打算让娘子嫁人,还是让娘子当私窠子的姐儿挣银钱养一家老小。

你不从,他们便强行给你灌了春那个药,并将一个老汉推进你的屋里,逼你破身,你还能视他们为亲人,与他们相亲相爱的话,那我就对你说一声佩服。

圣母都没你这么伟大,你身上的圣光足可以闪瞎所有周人的眼睛了。”

秋娘子张了张嘴,又张了张嘴,竟没能说一句话来。

她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,是她太鲁莽了,没弄清前因后果,就拿出来说事儿。

钟文谨却没轻易揭过此事,斜了秋二姑娘一眼,笑道:“这事儿也是秋二姑娘同娘子说的?

娘子也不必着急否认,娘子才回京没几日,若不是秋二姑娘同娘子说,娘子又如何知道这茬呢?”

话到这里,她抬眼看向秋二姑娘,直白道:“看来秋二姑娘果然还惦记着你的前未婚夫,我的相公宋时锐,不然怎会去查我的老底,还到处与人说?

而且,你把锦城公主殿下当木仓使就罢了,竟然还把自己姐姐也当木仓使,你也是够可以的。”

秋二姑娘摇了摇头,才要张口否认,就被钟文谨给打断了:“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幅小白花的模样来,我可不吃这一套。”

说完,身子往姜椿身上一歪,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:“啊,我肚子好疼,恐怕是动了胎气……”

柔柔弱弱小白花是?看自己表演一个动胎气。

谁怕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