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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萧祯此人幼时历经丧家之痛,加之后来太后溺宠,心性恣睢无比,不能以常人心思琢磨。”

沈拂烟这才紧紧攥住袖口,露出一点苍白脸色。

太后那边的口子还未撬开,便又来了淮东王这样的劲敌。

这长生草,到底还能如何弄到呢。

她垂眼遮住眼底的纷乱心思,谁知裴晏危轻抚她的发顶,又不咸不淡道。

“玉儿不知,你每每说谎时,眼珠就往左脸颊上瞟?”

沈拂烟一惊,抬眼撞进裴晏危危险的神色中。

“姓秦的想瞒着我与你勾连,你也瞒着我,嗯?”

他捏着下巴的手微微使劲,沈拂烟只觉得压迫得窒人,忙小声道:“什么瞒着你?”

裴晏危轻描淡写:“长生草。”

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,沈拂烟低下头。

“秦谷主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公主自身难保,还为他说话?”裴晏危的气势压过来,嗓音沙哑,“今日去见萧祯,也是为了此事,对吗?”

沈拂烟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:“我与他话不投机,没有提此事。”

裴晏危的脸色这才好了些:“要我用他的东西,不如直接死了。”

沈拂烟见自己猜的没错,不禁面露难色:“可那草,只有他有。”

“我一时半会死不了。”

裴晏危又露出了一种酷烈的神色。

沈拂烟盯着他的模样,总觉得他虽然嘴里说着“死不了”,实则是恨不得自己早已死了。

她心中涌上一股恐慌,伸手环住面前人的腰身,弱声道:“我受些委屈也没什么,现在首要的,便是解了你的毒,其他的,我都无所谓。”

裴晏危被一股馨香抱了满怀,脑中却无一丝旖旎。

他从袖中掏出一卷画,紧紧箍住沈拂烟的腰身。

“你是无所谓,但萧祯却不一定了。”

他单手抖开画卷,只见陈旧的绢纸上,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呈在两人面前。

灯火摇曳,画上的美人一头素钗,笑得温婉动人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沈拂烟看着那同自己八分相似的脸,目光落在画的落款上。

“吾妻云馥钰……”

她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,再看到暗红陈旧的印章。

淮东王萧祯。

“萧祯逝去的王妃,同你有着近乎孪生的面孔,我想这也是太后一意为你俩赐婚的原因。”

裴晏危沉着脸,周身散发着隐怒。

“她厌恶你,又忧心义子的婚事,干脆一举两得,将你赐给淮东王。”

沈拂烟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样一重原因。

她想起今日萧祯盯着自己看的模样,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作呕的愤慨。

“难怪他今日这般看我……”

话音未落,裴晏危便扔下画卷,用力攥紧了她。

“他如何瞧你了?”

他俊美的面庞写满了被侵犯的愤怒,像是一头被进犯地盘的凶兽,马上要将闯入者撕扯见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