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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小年纪,甚至体谅刘某生平之志趣,”三爷幽幽一叹,“真是难得。”

“也难怪曲大哥敢让非非将他当做依靠。”

“不过,”

“这小子也很可恶,”三爷胡子一翘,“早些登门,我也好从中斡旋,不至于像今日这般突兀。”

“他倒是小瞧刘某人了,若非大师哥与我合不来,何必闹出分脉而立的笑话?日后下了黄泉,如何向师父师祖交代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曲洋默默听他讲述,时不时笑一下。

又目中闪烁忧色,

不住朝衡阳之西打量。

“曲大哥要冒险去白马庄吗?”刘三爷皱着眉,“现在日月教众南下,你还是不宜露面。”

曲洋道:“高手很多,我不放心。”

“小赵荣天赋极好,只是年纪小,练武时间太短。”

“他护着非非,我该护着他,等过个几年,小赵荣不用老朽瞎操心,非非也就不用担心了。”

刘正风道:“大师哥一定会去的。”

曲洋微微点头,“小赵荣登沙角岛时,我跟在他身后,自觉隐藏得极好,没成想还是被莫大先生察觉到了。”

“他的功夫倒是比贤弟说得更高明一些。”

“呵”刘正风摇了摇手,“大师哥这人,除了音律其他都难看透。”

“这乖师侄,他比谁都宝贵着。”

听他这样说,曲洋只是一笑,目光还瞅着白马庄方向。

刘正风见他心意已决,当即一跺脚,

“曲大哥,我也与你一道。”

“这帮弟子历练得不够,前些日子提前设伏之下还有折损,叫我确实放心不下。”

“如此也好。”

……

衡山祖祠前,云雾殿。

大雨在这个夜晚倾盆而下,天空漆黑,电闪雷鸣。

殿内烛火摇曳不定,映出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。

掌门一脉挑选出十八人,其中内门弟子十二人,外门弟子六人。

刘府来了二十三人,内门十六人,外门七人。

鲁连荣一脉选出七人,全是内门弟子。

这四十八人各都来历清晰,且是同门中身手最好的,可以说集中了衡山派十四代弟子中的八成精锐。

放在衡州府与周边地域的小势力面前,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好手。

但这次对手是魔教与嵩山派,对方实力强悍。

赵荣不会拿门派的底子去硬碰硬。

挑选精锐的目的便是要行动高效、转移灵活,目标小,好隐藏。

一来要破了嵩山太保的诡计,二来便是借机铲除衡州府魔教势力,这两方斗个两败俱伤是最好的。

地头蛇优势明显,他们对白马庄一带极为熟悉。

又处于暗处,消息灵通。

三脉弟子除了年关一起到祖祠奉香祭拜,其他时候不会聚在一起。

更别说共同办一件事了。

真真是二十多年一遇的新鲜事。

尽管一起共事不太适应,但在赵荣一番演讲,说清门派的巨大危机后,所有人都同仇敌忾。

这些弟子可能天赋一般,但衡山派是他们的家。

对门派的忠爱,从不缺少。

赵荣有些欣慰。

莫大师父、刘师叔,鲁师叔,三位虽然不合,又将门派搞得一分为三。

但他们对衡山派,对他身后的祖祠都有着深厚信仰。

这是一派香火之基,代代传承。

对于门下弟子的武学教导一般,可香火传承未断。

‘人心齐,泰山移。’

赵荣看向殿内互相尝试交流、找话题的三脉弟子,内心喜悦油然而生。看得出来,一些门人的内心也是火热的。

大家也希望门派更强大,更繁荣!

众位师父甭管志趣如何,早年收徒时,也曾殷殷嘱咐,叫他们以光耀衡山门楣为己任。

多数人想变好,但能力有限,还是会随波逐流,改变不了大势。

现在,他们却发现,

衡山派有了欣欣向荣的气象,自然也就会心心向荣。

而赵荣抓住年轻一代的八成精锐。

等同抓住大势。

衡山派,便三脉归一了!

衡山大势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。

赵少侠心中畅快。

祖千秋呢?杯来!

“大师兄,东西都拿来了!”

全子举,吕松峰带着两位外门师弟抱来了一大堆夜行衣。

“好!”

“诸位同门,大家各挑一件合适的。”

赵荣说话间挑出一件夜行衣,照着手脚比划一番。

有他带头,冯巧云、全子举等人也去挑选。

向大年直接拽起一块黑色面巾罩在脸上,一旁的师妹摇头,说他戴歪了。

鲁连荣的大弟子艾根才拿起一件便朝身上套,众人如法炮制。

有些不合适的,便互相换一换。

赵荣暗自嘀咕。

衡山弟子难以做到“出艺术淤泥而不染”,太过纯良。

穿个夜行衣都慢吞吞,毫无经验。

若有嵩山弟子在此,定会不屑嘲笑。

天赋如赵荣,在穿夜行衣这方面,恐怕也不敢与嵩山外门弟子抗衡。

一盏茶时间过后,众人总算都像模像样的将夜行衣穿在身上。

赵荣已是黑衣蒙面姿态,一双眼睛闪烁着笑意。

他又朗声道:

“衡州府匪人猖獗,魔教为乱,这一次,我们要将这帮人铲除,做的乃是大好事!”

“多杀一个,多赚一份功德。”

“若遇到魔教的人,大家便自称嵩山弟子,此乃衡山派对五岳盟主的敬重!诛杀魔教之功,便孝敬左盟主他老人家。”

“若遇匪人,便自称魔教,这是为了叫魔教与匪盗自相残杀,我们不沾因果。”

“诸位行动时,也务必将带有门派标记的宝剑卸下。”

“我等做好事,何必求名?”

众黑衣人瞧不见表情,但眼神各异。

似乎对这位大师兄又有了新的认识。

为何一桩桩不太光彩的事情,到了大师兄口中,都变得清新脱俗?

竟还很有道理!

众弟子连声响应,口称明白。

赵荣又将众人聚拢,以白马庄周边的地形为依托,把计划更为具体的讲明。

“刀剑无眼,莫要急功近利,”赵荣情真意切,“性命最为重要,衡山派要兴盛,少了大家可行不通啊。”

这样的话,自然让人心中温暖。

商量完琐碎的细节布置后,赵荣又许诺:

“外界一直传我衡山三脉各不融洽,实则故意挑拨,害怕我们团聚在一起。”

“然本派骨血相连,不分彼此,何来矛盾一说?”

“此间事了,在场的外门师弟师妹,便由我做主,破例升为内门。”

“届时与众内门师弟师妹一道至藏剑阁,修炼本门最新的快剑路数。”

他的话掷地有声。

那些个外门弟子激动异常,连翻喊道:“但听大师兄号令!”

也有鲁连荣与刘府弟子惊喜寻问,“大师兄,可是双石、仙岩、紫云这三峰快剑!”

“不错。”

赵荣笑着回应。

虽然这三路快剑只有掌门一脉练了,但名声早就传到另外两脉。

可惜他们只能眼馋,没法讨学。

早有人心中憋着想问,如今赵荣一提,属实叫他们内心敞亮明净了。

听风台上,掌门一脉弟子日日练剑,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

由此便知,

这三路剑法对衡山门人的吸引力有多大。

赵荣又费口舌解释一番,“快剑的运气法门是我偶然获得,师父将此法与本门叠翠剑法融合。”

“起初也没任何藏私打算,大家一起学,本就对门派有利。”

“只是要先试试新融合的剑路是否有缺漏。”

“现在看来剑路极为适合练了入门剑法的门人,既如此,只要是心向门派的同门,自然都有机会学。”

鲁连荣与刘府的弟子闻言自然惊喜。

却有弟子焦虑出声:

“师父那边,该如何交代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修炼本门剑法,须得师父点头才行,而且是掌门师伯所授。”

赵荣没等声音再起来,霸气道:

“无须担心,两位师叔与莫大师父都由我去说。”

“长辈们不会反对,大家安心。”

他这么一说,两脉弟子都把心放在肚子里了。

又深刻体会到跟着大师兄的好处。

也只有大师兄敢直面师叔辈,甚至到了拍板内外门晋升的程度。

不过转念一想。

作为未来的一派掌门,确实得具备做大事的样子。

凡事唯唯诺诺,门派也跟着如此。

如今掌门一脉蒸蒸日上,门下弟子的剑法各个精进,尤其是那些练快剑有成的,恐怕早就压他们一头了。

向大年、艾根才等内门弟子都朝冯巧云、程名义,吕松峰那边望去。

以往他们半斤八两,互相不差多少。

可凡是跟着大师兄混,实力已经超他们一线了。

假以时日,只怕差距更大。

……

晚间云雾殿的人没散去。

作为五岳剑派的弟子,对剑法当真是痴迷,想见识见识快剑路数。

赵荣在等鲁连荣的消息,也不扫众人的兴。

他干脆叫师弟们把殿内的椅子全搬到两边,中间腾出一块大空地。

掌门一脉的弟子也愿意卖弄,连续迎战另外两脉弟子的挑战。

内力差不多的情况下,一动起手来,是否练过快剑当真是高下立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