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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的光亮透过雕花窗照入屋内, 柔和的光晕沐浴在男人冷峻的面容上,他长眸微眯含着威胁,冷言道:“怎么,你觉得孤娶太子妃了, 便会放过你?”

姜沐璃瞬间被他堵的哑口无言。

没错, 殿下从未说过会放了她, 他只说过,不需要了再杀了她泄愤。

她竟还异想天开,他娶妻后能放她自由?

姜沐璃扯扯唇角苦笑。

室内静默起来,外间忽然响起女童的声音:“表哥在吗?”

吴毓面色为难。

自昨晚夜半姜沐璃晕倒后, 太子殿下便忙碌照顾了她一整晚, 白天上了早朝处理好手头上较为紧要的政务,就回了寝殿, 至今还未起身。

想必也正在照顾姜沐璃。

“殿下正在歇息,小郡主若有什么话, 可跟奴婢说,奴婢再为小郡主传达可好?”

今日淑贞公主并没有跟着崔姣姣一同来,便没人管束,她心思一转, 推开了吴毓,提起小短腿就从吴毓的咯吱窝下溜了进去。

吴毓脸色大变,忙不迭跟进去。

“哎哟小郡主啊——您饶了奴婢吧……”

崔姣姣不管不顾, 小碎步跑了进去, 掀起帘子便见到太子表哥穿戴整齐,神闲气定的坐在榻边, 榻上还躺着一个脸色虚弱的漂亮姐姐。

她立即瞪大了眼:“表哥?”

谢缚辞面色不虞, 冷声问:“你又来做什么?未经通传, 擅自闯入,没点规矩。”

崔姣姣脖颈一缩,慢慢迈了过去,嘟唇小声抱怨:“表哥怎就这么凶。”

谢缚辞暼她一眼,“说吧,这次来东宫又有何事?”

崔姣姣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榻边,透过朦朦胧胧的帷帐看向姜沐璃,“阿璃姐姐,七日后是姣姣的生辰,姣姣想在明华殿热闹热闹,便想邀请姐姐也一同来。”

姜沐璃眼睫颤动,顺着帷帐凝视崔姣姣白皙的小脸,心里感动不已。

小郡主直率明媚,她实在喜欢,可她这样的身份,又如何能与堂堂郡主这般亲近?

她垂下长睫,遮住落寞的眼神,柔声道:“多谢郡主的好意,我可能无法出席……”

崔姣姣啊了一声,小脸顿时沮丧十足。

这么漂亮的姐姐,她想介绍给所有人都认识,怎能每日被表哥困在他的殿内呢?

“为什么,可是表哥不同意?”崔姣姣小心翼翼觑了一眼谢缚辞。

“表哥为何把这个姐姐每日藏在你的寝殿?她也要出门晒晒太阳,见一见人的呀!”

谢缚辞淡眼轻扫,崔姣姣立马噤声,不敢再多言,可那小嘴嘟嘟囔囔,仍在表达她的不满。

谢缚辞紧抿唇,一错不错看着姜沐璃失落的神情,指尖微动,还是没忍住想要摸一摸她温热的小手,却在刚触碰上去,就被她故作无意地甩开。

他面色不悦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姜沐璃道:“是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。”

崔姣姣晃了晃小脑袋,瘪嘴道:“那好吧,姐姐先好好休息几日,待那日再说。”说着,她将小脑袋瓜从帷帐外探了进去,在姜沐璃耳边又小声低语了一句。

语毕,崔姣姣喜笑颜开,又朝谢缚辞道:“表哥我先回去了。”

崔姣姣离开后,屋内安静了片刻。

“姣姣同你说什么了?”谢缚辞问。

姜沐璃阖上眼睫,背过身侧卧,淡淡道:“没什么。”

她态度冷淡,谢缚辞略微不快,可转而想起他昨夜对她那番毫无节制的施为,又导致引起她来了癸水,让她这般痛苦难受,心里不禁浮起怜惜。

他轻声道:“你好生歇息,孤去处理一些事,晚些再来看看你。”

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后背。

**

书房内,烛火摇曳,谢缚辞批阅好皇帝抛下的折子,朱笔一掷,散漫地靠在椅背上,阖眼默了半晌,又屈指按住自己的眉心。

吴毓上前斟了一盏热茶:“殿下近日多有劳累,该好好休息休息了。”

这两日太子除了政事加上姜沐璃的原因,都未曾好好休息过,一静下来,眉宇间尽是疲惫。

谢缚辞撩起眼皮,呷了茶水,道:“舅舅在前线拼搏,孤又岂能叫苦?”

吴毓叹道:“再如何,殿下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啊。”

饮了暖茶后,谢缚辞身子也舒缓了许多,想起了什么,吩咐道:“过几日是小郡主的生辰,按老规矩,你去备点姣姣喜欢的做生辰贺礼。”

吴毓笑道:“殿下果真疼小郡主。”

谢缚辞语调淡淡:“小舅舅只留下了这支血脉,孤自然要多加照顾。”

提起崔律小将军战死沙场一事,吴毓也颇觉遗憾。

崔小将军为人正直,骁勇善战,不惧艰辛保家卫国,可这样好的人却因为昌陵侯的贪婪而无辜死在战场。

如今惠和小郡主这般亲近姜沐璃姐弟俩,也不知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被姜家姐弟的舅舅害死,该作何感想。

殿下想必也是思及这层,才不愿让小郡主亲近姜家姐弟二人吧。

光是先皇后那条人命,崔继后便不会容下这姐弟二人还活在人世了。

先皇后与崔继后二人姐妹情深,崔继后更是因为先皇后薨逝,才下定决心推掉了与郑丞相嫡长子郑克尧的婚事入宫为后。

只因她不想让长姐的后位落在害死了姐姐那人的手中。

如今殿下将姜家姐弟藏在了东宫,避不与崔家任何人提及,也不知是做何打算。

尤其他日日看着殿下对姜沐璃愈发沦陷,真是不知是不是好事。

“西院那小子这两日如何了?”

谢缚辞冷不丁一问,吴毓楞了会儿,回:“奴婢每日都有亲自去看过,葛太医研制的药也吩咐小太监送去了,绝没有让阿璃姑娘与姜沐臻见面。”

“他可有吵着见姐姐?”

吴毓回道:“那倒没有,人挺乖的,想必是为了姐姐才不敢生事,担心姐姐会受委屈。”

受委屈?

谢缚辞眼帘一抬,眼底掠过渗人的冷意。

即使受了委屈,那也是她应该的。

“姐弟二人真够情深。”他凉凉道。

吴毓也不禁感叹:“听邹大人说,他们的父亲自三年前因病去世后,姐弟俩便一直相依为命,自然是要比其他兄弟姐妹更要亲近,也更会为彼此着想了。”

谢缚辞薄唇细细品这几个字:“相依为命……”

片刻后,他站起身,“去一趟西院。”

吴毓没料到太子忽然起了这个念头,等反应过来后,太子已经出了书房,他这才忙不迭跟了上去。

**

此时西院内,姜沐臻刚与逗留在东宫的崔姣姣聊了一会儿闲天,等崔姣姣走后,便一直在为姐姐脸色苍白卧在床榻一事惴惴不安。

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,姜沐臻抬头望过去,入目的便是一张冷肃的面容,凛若冰霜,可怕至极。

姜沐臻才七岁,何曾见过这样浑身像带着刀子似的人,见此,登时吓得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
男人还未开口说话,他身边的宦官便训斥:“大胆!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行礼?!”

太子殿下?他就是那个欺负姐姐的人!

姜沐臻从椅子上起身,身量不高,身形单薄,虽说七岁了,但看起来也就同崔姣姣一般大。

谢缚辞皱眉看着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家伙。

那小骗子自己分明都那样纤弱,便是一个人将这小孩带大的么?

“拜见太子殿下。”姜沐臻跪下,垂着脑袋乖顺行礼。

行动间,倒真有些那小骗子五分模样。

默了片刻,谢缚辞淡声:“起来吧。”

姜沐臻攥紧衣摆起身,在恐惧与姐姐之间,他还是敌不过对姐姐的担忧,急忙开口道:“太子殿下,敢问我的姐姐她现在如何了?”

“太子殿下不要欺负我的姐姐,她最喜欢躲起来哭了,若是受了委屈,会时常躲在床上流眼泪。”

谢缚辞找了个位置坐下,睨着他:“你怎么就认为孤会欺负你的姐姐?”

他怎么会知道?

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姐姐。那夜晚上,姐姐虽说没有对他说什么,可光是看姐姐的脸色,他便能猜测出她吃了多少苦。

心里受了多少委屈。

姜沐臻险些流下泪来,可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,想了半天只一直为姐姐委屈。

思及这,他伤心地哭喊:“姐姐一难过她就会想爹爹和娘亲,可如今爹娘已经不在了,现在我又不在姐姐身边,呜呜呜——”

小孩的嗓音都异常的响亮,哭起来让谢缚辞想起崔姣姣,耳朵顿时被吵得十分难受。

吴毓见太子面色不虞,心知他最烦有人在他面前哭,及时站出来制止:“闭嘴,再哭就要掌嘴了!”

姜沐臻果真吓得立即噤声,默默用衣袖抹眼泪。

谢缚辞背在椅背上,神思略微恍惚,过了良久,才幽幽道:“小子,再讲一些你姐姐的事。”

姜沐臻意外地啊了一声,随后又在他冷冽的眼神下,小心翼翼地问:“殿下想知道姐姐什么事?”

“缘缘。”谢缚辞缓缓启唇。

“姐姐连这个都告诉殿下了?”姜沐臻怔大了嘴。

只因这个小字,是除了家人之外,姐姐从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。

谢缚辞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姜沐璃梦魇说漏嘴的,略不自在地问:“你可知道这个小字的由来?”

这下换吴毓一脸怪异看着他。

太子殿下何曾对别人一个小字这般好奇?殿下莫是疯了不成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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