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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拂松脸色微变,神色变幻半晌,忽瞧见远处的陆衍冲沈辛夷皱了皱眉,脸色发冷,他忽的下了决心,面色决绝。

......

沈辛夷走着走着,忽问道:“你真要屠戮那蛊师全族?”

陆衍转过头,伸手勾起她的下巴:“为你出气,你不高兴吗?”

话虽说的漂亮,但怎么听都透露出一股不想再谈的意思。

沈辛夷瞧着他:“你可别这么说,你这么一说,几十多条人命都得算到我头上了,这哪里是帮我出气,明明是帮我造孽啊。”

陆衍听她似是执意要劝的样子,不由皱了皱眉,面色不快。

他十分喜欢沈辛夷不假,甚至有时候他还会主动跟她说朝堂之事,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她主动插手自己的公事。

他斜睨他一眼:“你别烂好心了,那些人也值得你可怜?这帮异族人仗着官府不好管,常欺凌咱们朝人,抢生意地盘都算是轻的了,甚至还有杀人越货,抢劫放火,当着丈夫的面凌.辱其妻的,老弱妇孺又怎样?他们仗着族里有蛊师,定然没少杀伤折辱我魏朝人,你竟还为他们说话。”

他又嗤了声,语调奇怪地说:“倒跟那个乔司马一个脑袋,你们还真有缘分。”

沈辛夷一个字还没说,已经被他抢先训了一长串,莫名其妙地道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?我想说我最近神功练到了一个瓶颈,没准需要吸血修炼,这帮人家里肯定有不少牛羊牲畜,等你把这些人抓了之后,把他们的牲畜匀几头给我也不行?”

她小时候也在北边待过好多年,自然知道异族是什么做派,因此也没打算帮他们求情。

这帮人里或许有无辜的,又或许陆衍的手段真的狠厉了些,但柔有柔的长处,刚有刚的厉害,站在陆衍这个高度定然不能只看到某个人或者某件事,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是从大局出发的,她也没打算多嘴。

陆衍:“...”行叭,是他想多了。

他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:“吸,吸血练功?”

沈辛夷肯定地点了点头:“本来是要吸人血的,但我觉着这般太有违天合,所以就改吸动物血了。”

陆衍:“...”

......

陆衍给乔都护出了主意之后,就预料到北庭不久定然会乱上一场,他不想再待,更何况他自己手头上也有要事处理,所以当天就想启程返京。

牟烈和纳珠两个使节代表自然不敢,陆衍才不像这些官员一般给二人面子,他说到做到,直接带兵把几个使节绑上了马车,绑着他们走了五六天,这才给他们松绑,让他们终于能自由行动。

牟烈早已把陆衍恨之入骨,和纳珠想了条毒计,让陆衍悔不当初才好。

......

陆衍虽说是奉皇命来接牟烈几个的,但完全不想跟他们一道走,等把牟烈一行彻底‘请’出了北庭,这才和沈辛夷动身,两人走了没过三日,他忽的告诉她:“我怕是要和你分开几日。”

沈辛夷转过头:“哦?”

陆衍淡淡道:“有些事我要处理,得先赶去别处处理完了,才能和你会和。”

陈远失踪到现在没有动静,他是陆衍埋下的一枚重要妻子,这么一失踪,牵涉颇广,整个局面都有些乱了,陆衍还真得亲自去南方弄清楚。

沈辛夷敲了敲他的胸口:“你这小身板一个人去能行吗?要不要我陪你?”

陆衍摇头:“不必。”

陈远失踪很可能和沈家有关,他带上她怎么好处理?

沈辛夷也不强求:“你要去多久?”

陆衍道:“快则半月,慢则一个月。”

沈辛夷蹙眉:“那我都归京了。”她又好奇:“皇上允你临时改道?”

陆衍道:“我自有明面上的理由,到时候拿来搪塞他就是。”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:“我会尽早回来陪你的。”

沈辛夷再没什么好说的了:“成啊,你走吧。”

陆衍动作利落,连日用的东西都不带,只把护卫留下大半给她,自己就动身了。

沈辛夷一个人无聊,只好日日吐纳调息,以求武功更上一层楼,让傲天门更加威风煊赫。

可惜任她怎么吐纳武功也难以寸进,好生烦恼。

陆衍走了第五日,一行人堪堪到安西边境,天上便下起连绵暴雨,齐叱跟她商量:“殿下,这段路多山多林,本就难走,如今又下了这般大雨,为了您的安危,只怕得等雨停了再上路。”

沈辛夷没有异议,齐叱把众人安排到驿馆里,又看驿馆地方不够,把挨着的两进院子也包了下来。

她还没安置妥当,就见驿馆外冒起了滚滚浓烟,张媪慌道:“外面是不是走水了?”

驿馆整体都是竹木架构,十分易燃,若真是走水可不能再待在屋里,沈辛夷忙带着人出了院子,拉着齐叱便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齐叱还没顾得上回答,几个原本正在和驿丞磨牙的住客忽然变了脸,从怀里抽出长刀劈砍下来,当中有一人,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铁钩,勾子一头还绑着绳索,那人把勾子甩了甩,猝不及防向沈辛夷勾了过来。

齐叱冷笑了声:“雕虫小技!”扬手一刀就把那勾子砍向一边了。

沈辛夷见他淡定,便也缓了神色,问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齐叱一指那奇形怪状的勾子:“殿下,这武器不是咱们魏朝的,怕是回鹘新琢磨出来专门对付咱们的。”沈辛夷脸色一变,他又飞速道:“太子料事如神,虽然没猜到那些回鹘人会直接派人来,但也料到了这帮蠢货会搞小动作,特地让咱们提防着些,今儿可不就应验了吗?”

齐叱虽怒而不惊,看来确实是早有准备的,局面也渐渐控制住了。

沈辛夷送口气,正要赞扬他几句,异变忽生!

几个头戴斗笠,把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袍人忽然冲进了驿馆,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,手上拎着长满尖刺的狼牙棒,轻易就把驿馆的大门破开,一把把沈辛夷带上了马,飞快冲了出去。

......

乔拂松在离驿馆不远处的山坡上远远眺望。

手持狼牙棒的人是他派去,陆衍就算再精明,哪怕料到了回鹘人耍的把戏,也断没料到他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劫掠太子妃。

那个回鹘公主嘴巴不严,不慎把他们回鹘欲对沈辛夷不利的消息传了出去。

他初时知道自然震怒,正要把消息上报给父亲,但他心里很快又划过一个奇异的念头。

太子多智狠辣,绝不会被儿女私情左右,素素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,他何不趁着这个机会,把素素救出来,完成自己一年前没完成的事儿?

而此时陆衍离了她,回鹘使节又打算动手,可谓是天赐良机,他打算让回鹘使节先动手,把局势弄乱,然后再趁机派死士浑水摸鱼,这么一来,哪怕有人责问此事,他也有个背锅的,不会牵连到家人。

若素素愿意和他走,他大可以寻一具尸体,乔装成她的样子,跟陆衍说太子妃是被回鹘人害死了,反正回鹘人存的也就是这个心,他这般甩锅也不算冤枉了他们。

他一边在心里默默谋算,一边仔细眺望着驿馆的动静,他神色看似沉静,其实手心已经沁出了汗。

他等了一时,派下去的人匆匆上来:“司马...”

乔拂松没见到素素,心下一沉:“太子妃呢?”

那人慌忙跪下请罪:“卑职,卑职一不小心让太子妃挣脱了,本欲追赶,结果太子妃一脚踩空,竟落了崖。”

......

沈辛夷坠崖的第一感觉竟不是害怕,而是激动。

在武侠的世界里,坠崖就意味着你会遇到高人/秘籍/美男/藏宝图/绝世武功/金银珠宝/神雕,再不济轻功也会有大突破,或者和美男双修领悟绝世武功。

沈辛夷忙提气运力,准备用轻功稳住身形,但她很快发现轻功也不能无视地心引力,于是一路滚着栽了下去。

她运气好,这处山崖并不高,坡度也不算太陡,她不过磕了几下就顺利滚了下来,但她娇生惯养的,哪里受得了这种疼,仰面缓了许久,才勉强觉得身上的疼不那么剧烈了。

她慢慢爬起来,把腰间佩剑解下来当拐杖,还没走出几步,就听一激动的声音唤她:“素素!”

沈辛夷警惕起来,一时之间倒也没意识到称呼有何不对,她下意识地拔出腰间佩剑,瞧见一浑身遮蔽的严严实实,身量高挑的男子站在不远处。

她一手仍握着佩剑,迟疑道:“...前辈?”

她潜意识里仍在警惕,牢牢握着佩剑不撒手,眼睛却被剧本安排到热泪盈眶,忙不迭跪下行拜师礼:“前辈可是来传授晚辈无上心法的?前辈在上,请受晚辈一拜!”

乔拂松:“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