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 会议交锋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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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省领导“酌情处理”的指示时,田政兵正坐在办公室里翻着宋天临案的卷宗,指尖划过“证据确凿”四个字,嘴角忍不住撇了撇——所谓“酌情”,说到底还不是看宋鹏辉的面子?他心里虽腹诽“官官相护”,但也不敢违抗省领导的意思,拿起电话就准备给刑侦总队长毕文生下达放人命令。
可电话还没拨通,办公室的门“砰”地一声被推开,一股寒气裹着人闯了进来。祁同伟站在门口,警服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,脸色冷得像结了冰,目光直直地射向田政兵,开口就是一句:“田厅,人不能放。”
田政兵握着话筒的手顿了顿,眉头瞬间皱紧:“祁厅,这是省领导的指示,你……”
“省领导的指示也不能罔顾法律!”祁同伟上前两步,重重地拍在田政兵的办公桌上,震得桌上的搪瓷茶杯晃了晃,浅褐色的茶水溅出几滴,落在摊开的卷宗上。“宋天临强奸案人证物证俱全,笔录、监控、受害者的伤情鉴定都在,凭什么放?”
田政兵看着眼前寸步不让的祁同伟,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滑稽感:当初让你牵头办这个案子,你倒好,以“休假”为借口跑得比谁都快,生怕沾上宋鹏辉的麻烦;现在不用你背锅了,你反倒主动跳出来拦着?他压着怒火,冷笑一声:“祁厅,你这是专门来拆我的台?”
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,让站在角落的毕文生手心直冒汗。他攥着手里的文件袋,指甲都快嵌进纸里——按道理,他该听田政兵的,毕竟田政兵是常务副厅长,比祁同伟高半级,更重要的是,他的老领导宋鹏辉早就打过招呼,让他“顺着田厅的意思来”,正好做个顺水人情。
可祁同伟也不是软柿子啊!毕文生偷瞄了一眼祁同伟,对方正盯着田政兵,眼神锐利得像刀,那股“硬碰硬”的架势,一看就不是好惹的。他想起祁同伟是公安部直接调过来的,之前在外地办过几个震动全省的硬茬案子,说一不二,要是真违了他的意,以后在刑侦总队肯定没好果子吃。
尤其当祁同伟盯着田政兵,一字一句地说“如果有人敢徇私枉法、私纵嫌犯,我就算把官司打到公安部,也要和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抗争到底”时,毕文生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——这话可不是虚张声势,祁同伟真有门路把案子捅到公安部去。
田政兵也犯了难。他知道侯向阳书记会护着他,但祁同伟要是真不管不顾告到公安部,就算侯书记能压下来,他的履历上也难免留下污点。更关键的是,宋天临的罪证太扎实了,笔录里他自己承认“不认识受害者”,监控拍到他强行把人拉进酒店,伤情鉴定也符合强奸特征,这种时候放人,上面真要追查,他根本没法解释。
“毕文生!”祁同伟突然转过身,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毕文生身上,“你说,这个案子发现了什么新证据,能推翻原来的事实认定?”
毕文生的脸瞬间涨红,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祁同伟——哪有什么新证据?田政兵刚才就是随口想搪塞过去,他总不能当着祁同伟的面撒谎吧?支支吾吾了半天,只挤出一句“我……我再去核实一下卷宗”。
就在这时,“当当当”三声敲门声传来,副总队长严励推门走了进来。他脸色不太好,步伐沉重,一看就是刚从外面赶回来。
田政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向严励使了个眼色:“严励,这个案子是你一手侦办的,你说说这里面有没有疑点?”他盼着严励能帮他糊弄过去,毕竟严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,还算忠心。
可严励却苦着脸,叹了口气,实话实说:“田厅,宋天临所犯罪行属实,人证物证俱全。祁厅昨天已经看过所有笔录和监控,还亲自提审过宋天临,宋天临当时没否认……”
田政兵的脸瞬间沉了下来,想骂严励“不懂变通”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这事不怪严励,要怪就怪祁同伟太谨慎,提前把所有证据都过了一遍,根本没给他留糊弄的余地。
“退一万步讲,就算案子有疑点,”祁同伟抓住机会,语气更硬了,“那也该把疑点调查清楚,而不是这样草率地放人!”他占着“法”和“理”,几句话就把田政兵压得抬不起头。
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,田政兵的手机突然响了。他快步走到窗边接电话,背对着众人,只偶尔“嗯”“知道了”地应两声。短短一分钟,他的脸色从烦躁变成惊讶,又从惊讶变成古怪。挂了电话,他转头看向严励,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,像是在埋怨,又像是在无奈。
“咱们再争论下去也没意义。”田政兵深吸一口气,敛去了刚才的暴躁,语气平静了不少,“正好程书记下午调研回来,等我向他汇报后,看书记是什么意见。”
祁同伟挑了挑眉,没理由反对——程志兴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,是他们的顶头上司,按规矩确实该听他的。他觉得口干舌燥,转身说了句“我等程书记的决定”,就回自己办公室喝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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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办公室的门没关,田政兵和祁同伟的嗓门又一个比一个大,争吵声顺着走廊飘出去,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座公安大厦。
茶水间里,两个年轻科员端着水杯,压低声音议论:“听说了吗?祁厅和田厅刚才在办公室吵起来了!”
“真的假的?他俩平时虽不对付,也没闹这么僵啊!因为啥?”
“还能因为啥?就是宋市长的儿子宋天临那个案子!田厅要放,祁厅死活不让放!”科员撇了撇嘴,“祁厅是真牛啊,咱们厅里敢和田厅拍桌子的,也就他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!我刚才路过田厅办公室门口,听见祁厅放话了,说‘人坚决不放,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’,还说要是有人私放嫌犯,他就把案子捅到公安部去!”另一个科员眼睛亮了,语气里满是佩服,“祁厅威武啊!之前田厅压着那个拆迁队打人的案子,祁厅刚来就给翻了,现在又敢杠宋市长,这才是真警察!”
“祁厅霸气!”“祁厅无敌!”“祁厅牛逼!”类似的议论在各个办公室悄悄传开。近一年来,田政兵仗着侯向阳书记的支持,在厅里说一不二,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气,现在看到田政兵吃瘪,大家心里都暗爽,巴不得祁同伟能再多压他几分。
而在宋鹏辉家里,气氛却像是炸了锅。
餐厅里,昂贵的实木餐桌被伊玲猛地掀翻,餐盘、碗碟摔在地上,发出“哗啦——啪嚓”的巨响,鲜美的汤洒在米白色的地毯上,留下一大片油渍。伊玲叉着腰,头发散乱,指着宋鹏辉破口大骂:“姓祁的王八蛋!这事儿跟他有屁关系?他凭什么从中作梗?你之前还说抓天临不是他的意思,现在挡着不让放人,不是他是谁?”
宋鹏辉坐在沙发上,手里夹着一支烟,烟灰掉在西裤上都没察觉。他皱着眉头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,心里满是疑惑:祁同伟前些天明明以“休假”为借口,摆明了要置身事外,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?难道他是得到了谁的授意?
是常务副省长应连秋?不可能,应连秋和他一直不对付,要是真想整他,早就动手了,没必要让祁同伟出面。是政法委书记程志兴?程志兴平时中立得很,除非有确凿的证据,否则不会轻易得罪他这个市长。还是省长蓝焜?蓝焜更看重GDP,这种“小事”未必能让他上心……
“你别吵了!”宋鹏辉猛吸了一口烟,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,脸色阴沉地说,“他一个人坏不了事儿,我早有准备。”在侯向阳书记默许的情况下,就算祁同伟背后有人,他也有把握把儿子捞出来——实在不行,大不了找省领导再压一压。
第二天上午,程志兴结束了在下面市县的调研,一回到公安厅就召开了班子扩大会议。会议室里,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人,程志兴坐在主位,脸色严肃;田政兵和祁同伟分别坐在他两侧,中间隔着两个空位,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。包括祁同伟在内的九名班子成员全部到场,毕文生和严励也列席会议,手里拿着厚厚的卷宗,随时准备回答提问。
会议刚开始,程志兴就敲了敲桌子:“今天把大家叫来,主要是讨论宋天临涉嫌强奸一案。案子现在争议很大,大家都说说看法。”
田政兵立刻给副厅长甘永升使了个眼色。甘永升推了推眼镜,清了清嗓子,率先开口:“关于这个案子,昆市公安局那边昨天发来了补充调查结果。涉案的两个女孩周雪和林竹是表姐妹,她们和宋天临一直存在男女关系。所谓的‘强奸’,其实是她们想在宋天临身上捞更多好处,被拒绝后怀恨在心,设局陷害宋天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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