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钱庄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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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栩低着头,不敢多语。
沈砚面无表情:“东西给皇叔送去,他自是知道如何料理。”
岳栩毕恭毕敬:“是。”
微顿,又拱手试探,“主子,宋姑娘那还要盯着吗?”
宋瀚远有外室这事虽是子虚乌有,乱传这话的丫鬟奴才也都让宋老夫人打了板子赶出家门。然这传言自姜氏进门就有,有人乱嚼舌根被宋令枝听见也不算罕见。
红梅绽雪,沈砚抬手,指尖轻捻过梅枝,手腕稍一用力,梅枝不堪一折,掉落在地,好似宋令枝那纤细白净的脖颈。
白雪盈眸,沈砚眼前好像又浮现宋令枝躺在榻上战战兢兢的模样。少女红唇紧抿,明明吓得丢了魂,却还是装模作样瞪着自己。
沈砚轻声:“找人跟着。”
他还是信不过宋令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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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雪初歇,四面粉妆玉砌。
白芷扶着宋令枝,嘴上不忘念叨:“姑娘可真真待不住,倘或老夫人知道了,又该念叨奴婢不教好。”
宋令枝笑笑:“那屋子实在是闷,且这会祖母还在午歇,定然看不到你我。”
昨日施了针又吃过药,今早起来,身子果真好上许多。
宋令枝温声:“那银子可是送往后院了?”
白芷点头:“奴婢亲自送过去的,那婆子是厨房的,说是会替姑娘好生照顾那窝狸奴,定不会让姑娘忧心。说起来那小沙弥也真是命苦,吃醉酒还死在马蹄下。”
白芷絮絮叨叨。
外人只以为小沙弥是吃醉酒误把自己绑在马后,对内情一无所知。
宋令枝心不在焉听着。
心下不安,也不知道昨日那话沈砚信了没有。
分神之际,忽闻前头一阵吵嚷,十来个人围站在一处,高大凶猛。
茫茫雪地中横亘着一棵青松,正是前夜被雪压断的。
白芷挡在宋令枝跟前,轻声解释:“姑娘,奴婢听说那树可厉害了,十来个人都抬不起它。”
若非如此,她们也不会下不了山。
雪地一望无际,宋令枝踮脚往前张望,果真见那青松高大,树干得有四五个人才能团住。
宋令枝皱眉,忧心不已:“那……还能下山吗?”
白芷宽慰:“姑娘和老夫人这两天都在山上,老爷定不会不管的。姑娘放宽心,指不定明日……嗳,那些人在说什么呢?”
顺着白芷的视线往前望,果真见那十来个人手提着锄头铁铲,个个凶神恶煞。
为首的往地上猛啐一口,满脸讥讽嘲讽:“小子,滚远点,这可不是你……”
他一手提着站在中间的少年,猛一使劲,竟没提起,
男子眼中流露出几分错愕茫然。
再一使劲,还是没提起。
少年身子瘦弱,浑身上下灰扑扑的,独一双眼睛如琥珀明亮。
男子端详片刻,倏然咧嘴一笑:“你是想和我们一起挪树?赚宋家那赏银?”
人人皆知宋家老夫人礼佛被困山上金明寺,宋瀚远出了大笔银子,若是谁移开挡路的青松,便可得百两银子。
少年不语,只一双眼睛炯炯。
男子哈哈大笑,大手一挥:“都让开,让他一个人搬,我倒要看看,这小子有何能耐,敢在我面前拿乔!”
十来个黝黑壮汉齐齐往后退开,抱手站着,只剩少年一人独立在青松前。
风声鹤唳,皑皑白雪落在他肩上。青灰长袍沾上雪花,随即化成一片水雾。
少年一声不吭,越过众人行至青松前。
广袤雪地只有他一人渺小的影子。
宋令枝不禁往前走了两三步,站在山上望山门处,那棵青松就横在路中央。
少年俯身,双臂环住树干。用尽全力,也只是环住树干一角。
四周围着的壮汉相视一眼,揶揄声渐起,幸灾乐祸。
先前嘲讽少年的男子戏谑上前:“我说小子,你若是真怕了……”
话犹未了,少年忽然用力,一张脸憋得青紫,脖根涨红。
那棵青松竟真的让他抬起,离地足足两尺有余。
轰隆一声巨响,回声震耳欲聋,那青松真让少年一人硬生生抗开。
男子目瞪口呆,兴奋之余,一手搂住少年双肩:“好小子,哥哥果然没看错你!你之前在哪做事的,和你们管事说一声,以后跟着哥哥混。就你这力气,跟哥哥肯定天天吃香喝辣。”
漫天雪珠子从地上翻涌而起,少年耳尖血色未褪,他大口大口喘气,手心刚被那枝桠伤着,裂开一道长长口子。
男子说半天,却始终没等来少年的回复,他好奇:“怎么不说话?可是还在怪哥哥方才看低了你?”
人群中不知有谁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老大,他是个哑巴,说不了话。”
男子一时语塞,而后大掌拍在少年肩上:“是哥哥唐突了,对不住。”
少年一声不哼,琥珀眼眸轻抬,隔着茫茫雪色,他一眼瞧见了山上那抹猩红身影。
宋令枝披着猩猩毡红斗篷,手上抱着一个鎏金珐琅手炉,笑着和白芝轻语:“那倒是个好的,赶明儿你和父亲说,再给他多点赏银。”
白芷笑着应了声好,又往山门那望去一眼:“奴婢瞧着,那人应是厨房劈柴的,叫魏、魏子渊!这还是昨日去厨房寻那婆子帮忙……”
一语未了,忽见宋令枝瞪大眼睛:“你说什么?”
白芷唬一跳:“奴婢说,昨日去给那婆子送银子……”
宋令枝急匆匆:“不是问的这个,你方才说,他叫……魏子渊?”
白芷点点头。
宋令枝讷讷,又往山门那望去。
冰天雪地,少年一身毫不起眼的青灰长袍,被簇拥在中间。
魏子渊。
她喃喃,又念了一遍。
前世,魏家钱庄的名号遍布天南地北,宋家倒下后,魏家一跃成为江南第一富商。
彼时当家的,就是……魏子渊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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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案1】
宋昭昭自幼失去双亲,寄住在京中舅舅家。
人人皆知,宋家有女生得貌美,冰肌玉骨,云鬓纤腰。及笄那年,宋家门槛险些被求娶之人踩烂。
只可惜舅舅攀附权贵,对求娶的才子视而不见,一心想把侄女献给皇帝身边的老太监。
皇帝昏庸,老太监一手遮天,京中无人敢惹,只对远在边关的六王爷谢曜有所忌惮。
无奈之下,宋昭昭只能寻来说书人,编排了许多自己和谢曜缠绵悱恻的话本。
话本中,谢曜对宋昭昭一见钟情。
话本中,谢曜非宋昭昭不娶。
话本中……
一时之间,人人都知宋昭昭是谢曜的意中人,二人的故事在京中广为流传,深得说书先生的喜欢,话本也越写越多,越写越……
【文案2】
谢曜此人,阴鸷狠戾,就连皇帝也不敢招惹,只远远将他打发去了边关,一去便是五年。
宋昭昭本想着待事情告一段落,便从说书人那收回话本。
却不想谢曜忽然回京。
酒楼门前。
阴雨绵绵,谢曜一身灰青长袍,油纸伞轻抬,一双淡漠眸子猝不及防撞入宋昭昭视线。
说书人洋溢高涨的声音从酒楼传出:“话说六王爷一朝有孕……”
宋昭昭:!
宋昭昭:我不是!我没有!这不是我让他写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