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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芙定住身,学他似的,冷着一张小脸,公事公办的态度,“皇上既然觉得应嫔伺候得好,嫔妾替您把应嫔叫来,免得嫔妾杵在这碍您眼。”

话里话外的挤兑,李玄胤都替她牙酸。

他忍不住失笑:“朕不过?夸应嫔两?句,你闹什么脾气。”

“嫔妾读书少,皇上嫌弃嫔妾笨。”那女?子立在屏风处,脸蛋通红,哼哼着,一双似水的眸子愤愤不平。

李玄胤起身将人拉到跟前,“朕没那个意思。朕的泠贵嫔日?日?向内务府催那些宫外的闲书,可见是见识比朕还要广博。”

婉芙闻言,脸色从红转白,又从白转红,讷讷道:“皇……皇上怎知……”

她看的那些话本子,皇上怎么一清二楚?

李玄胤捏她脸蛋,“若没朕的话,内务府敢给你送过?去?”手上又使了几分劲儿,故意板起脸,“你也不看看这后宫里谁跟你一样,整日?看那些俗物!”

婉芙弯了弯唇,笑吟吟道:“嫔妾虽不温柔,不像应嫔熟读诗书史册,与皇上心意相通,还总不知好歹,惹皇上生气。”

“但嫔妾知道,皇上有皇上的考量,再棘手的事,到皇上这,都会有法?子解决。能知皇上其意,是锦上添花,嫔妾不敢揣摩圣心。嫔妾要做的,就是照顾好皇上的身子,让皇上活得长长久久,万岁万岁万万岁,好护嫔妾一辈子!”

李玄胤微怔,看着女?子的弯起的眉眼,心头?那股被他忽时已久的情绪愈发明显。

这些话,确实取悦了他。她说?不敢揣摩圣心,却句句说?到了他心坎上。

应嫔虽通诗书,终究是困于后宫的女?子,于前朝那些事,不过?是较别的女?子懂得多些。相比于朝臣,倒底浅薄。

她不比应嫔懂事,甚至每每闹得他头?疼。但他自?己?也明白,他并非是真?的生气,而是享受,享受这女?子耍的小性子,享受她情//事上羞涩的放纵,享受她说?的每一句讨巧的话。

还从未有人能如此,不论是性子还是容貌,都极合他心意。

李玄胤敛起眸,轻嗤:“就你会哄朕欢心。”

“那皇上欢心吗?”婉芙抱住李玄胤的腰身,小脸仰着,在男人胸怀间轻蹭了两?下。

李玄胤瞥了眼那娇俏的脸蛋,不想让她得意,一把将人扒拉开,“你不整日?气朕,朕就谢天谢地了。”

……

应嫔被皇上拒之门外的事算不得秘密。这还是头?一回?,皇上竟没让应嫔进乾坤宫的门。一早问安,泠贵嫔和应嫔的交锋,有目共睹。谁都不禁猜测,皇上拒了应嫔,是否因为泠贵嫔。

陆贵人站在廊庑下,肩上裹了厚厚的狐裘披风,她抚摸着柔软的毛领,嘴边浮出一丝笑意。

“我果真?没选错人,泠姐姐确实有几分本事。”

寒风吹过?,陆贵人抵唇轻咳了两?声。自?落水后,她这身子时好时坏,加之小产不久,是伤了根骨。

柳禾捧着新的汤婆子捂到陆贵人手中,“风大,主子回?寝殿歇着吧。”

“朝露殿有动静么?”陆贵人微微眯了眯眼,凛冽的风拂过?她的发丝,吹得脸色生白。

吟霜斋算不得好地方,夏日?虽清凉,冬时却风大,冷得刺骨。她小产后吹不得风,落水后更甚。可皇上只给了她明面上的荣光,这些细微之处,从未想过?。

还是泠姐姐来过?几回?,觉出这里太冷,问她可要迁宫。她摇摇头?,何必迁宫呢?吹得每一缕寒风,都提醒着,当日?小产时的痛楚。

相比于吟霜斋,朝露殿可要暖和得多。朝露殿是主位,内殿生着地龙,殿中又有一方花梯,中间搭建乘凉暖身的楼阁。三年前,这后宫里独有此份殊荣的,只有应嫔。

柳禾瞄了眼主子的脸色,摇了摇头?,“应嫔自?从乾坤宫回?来,就始终没出过?朝露殿。”

陆贵人嘴角生出讥诮的笑,“确实够沉得住气。”

“我冷了,回?去吧。”

柳禾为主子掀开帘,回?头?看了眼朝露殿的方向,默默垂下了眼。

怪她太蠢,护不住主子,才使得主子小产,再不能生育,失去了这后宫唯一的倚靠。

……

赵妃这日?没去坤宁宫问安,过?了晌午,才得知江婉芙位份升到了泠贵嫔。

“贱人!”

她最爱吃鲥鱼,皇上御极后,便?禁了这道劳民?伤财的美味。原本父亲派人送了条鲥鱼入宫,她正尝着鲜美,就听?到了这般令人扫兴的事。

赵妃娘娘脾气不好,宫人见娘娘动怒,瑟瑟发抖地跪到地上,生怕娘娘迁怒。

这时,从太医院取药的宫人步入殿内,将一碗浓浓的苦汤药放到案上。

赵妃瞥了眼,敛下怒火,让宫人撤了席面。

“郭太医怎么说??”

那宫人低头?回?道:“这是娘娘第四?副汤药,连吃五,再吃第五副,届时同房,则助于有孕。”

赵妃眼眸一亮,“当真??”

宫人回?道:“郭太医说?,娘娘身子已调养得大好,此时只差时机。”

总算有件不那么糟心的事,赵妃得意地勾了勾唇角,不经意抚向小腹,还没吃到第五副汤药,她就已想到自?己?有孕了。

“灵双,赏!”

赵妃有左相府贴补,这启祥宫一向不缺打点下人的金豆子。赵妃出手阔绰,是以,有什么好事,宫人都挣着抢着到赵妃宫里。

那人宫人转身要走,赵妃瞥他一眼,随意道:“本宫以前怎么没见过?你?”

那人赔笑,“小金子前几日?摔断了腿,就将伺候娘娘的活儿托付给了奴才。奴才早巴不得为娘娘鞍前马后,万死不辞。”

说?着,小太监跪地为表忠心。

赵妃对此习以为常,抬了抬手,懒懒道:“起来吧,待本宫怀了龙种,少不得你的好处。”

……

那日?过?去,皇上又好些日?子没进后宫。嫔妃们等得望眼欲穿,每每都是如此,三年前有应嫔受着圣宠。应嫔关在冷宫的三年里,有赵妃整日?在御前,好不容易皇上开始宠幸了别的嫔妃,又冒出一个江婉芙。只差把皇上的魂儿给勾走了。

皇上进后宫五次,四?次都在金禧阁,比当年的应嫔还要霸道,直接断了旁人的活路。

金禧阁

婉芙懒洋洋地躺在窄榻里,一只素手搭着凭案,由秋池涂摹指甲的雾蓝丹蔻。浅浅的一层蓝如昙花慢慢晕染,衬着葱葱玉手愈发白皙,犹如凝脂。

这时,珠帘掀开,千黛从外进来,瞧了主子一眼,近前低下声,“主子,江贵嫔有动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