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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停稳后?, 广播里发来播报。

出发地北京的气温零下五摄氏度,到达地三亚二?十六摄氏度。

这个温差把雪糕从冰箱里拿出来都会化掉,人也差不多了。

飞机和机场里低温空调都觉得衣服粘在身上黏黏的, 更别提等下会去室外?了,陶竹想了下那个温差,再搓一搓自己的秋裤, 觉得裸奔都不行,她得扒皮。

跟她同一机舱下来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, 有说?有笑,像是完全没听到气温变化一样。不否认他们一直在室内,本?身穿的就比她薄,但那也是长袖长裤啊,真的只有她热吗……

“俞白哥。”廊桥上,陶竹贴着蒋俞白, 问, “你热不热啊?”

蒋俞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:“哦, 原来你有体温啊。”

每次他这样,陶竹都有种不祥的预感:“啊?”

蒋俞白:“半天没吱声儿我以为你属骆驼的呢。”

陶竹:“?”

以为她不知道热直说?就完了……属骆驼是什么鬼啊!

那那那,现在知道她不属骆驼了,也没见他跟她说?要怎么办啊?

商务舱比普通经济舱的乘客早下飞机,身后?没有乌泱泱的人,凌晨的机场, 他们几人浩浩荡荡地走成一排, 像老港片里?叱咤风云的古惑仔。

然而,在这帮万众仰望的大佬中多出?了个小叛徒, 那是个明显矮了一截的粉家伙,跟着人群最中间的人, 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瞟,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跑去厕所脱秋裤。

凤凰机场不大,没几步就走到到达口,再往外?走,就已经被人接上了。

穿着秋衣秋裤走进二?十六度的晚风里?,就像被光溜溜地扔进四十度的烤箱,幸好只有几步,便上了来接机的商务车。

宽敞的商务车后?座,摆着五个精致的品牌袋子,三个放在驾驶座后?面?的座位,两?个放在副驾驶后?面?的座位。

橘黄色的车内灯打在质感上乘的黑色包装上,反射出?流光溢彩的黑色。

接他们的人坐在副驾上,关上商务车前后?的挡板:“衣服给您准备好了。”

怪不得,刚才他们都不慌,原来是早就习惯了会有人把一切都打点好。

陶竹抿了抿唇,下了飞机就有新衣服的待遇,她是第一次体会到,有点奇妙。

一块类似于影院幕布的挡板徐徐升起,陶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,刚想和蒋俞白分享,侧过头?见他单手伸进衣服袋子,漫不经心?地往里?瞥了一眼。

她后?知后?觉地想起,这个挡板升起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她震惊的,而是为了遮挡住前后?排,让他们在后?排换衣服的。

可、可是,他们一起换衣服……

光是想到这个行为,陶竹的脸就已经开始发烫了。

他们这是,默认他们,已经那个过了吧……

陶竹紧张又尴尬地别过脸,低头?抠着车把手上模糊的指纹痕迹。

但蒋俞白没换,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袋子,说?了声:“走吧。”

副驾驶上的人毫不迟疑地应下:“好的,那咱们就直接回酒店了。”

蒋俞白:“空调调低一点。”

“好的,现在是22度,我调到18度您先?感受一下。”

蒋俞白没再应声。

车窗外?成片的椰林在眼前匆匆倒退,等下车到酒店门前,鼻腔里?弥漫着清晨新鲜的露水气息。

与昼短夜长的北京不同,三亚是长夏,东方的天空已渐渐露出?鱼肚白的色泽。

-

入住的酒店依然是同一个房间。

他们是被门童领进去的,等到门童走了陶竹才发现,房间里?只有一张床。

全世界都已经默认他们的关系,只有她自己知道,还差着十万八千里?。

陶竹拎着自己的袋子,僵在原地。

蒋俞白的袋子被人妥帖放置在沙发上,他弯腰从?袋子里?拿出?自己的半袖和短裤,直起身子,便看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。

那晚虽然他喝了酒,但神?智还清醒,很清晰地记得是谁先?开始的。

怎么当时胆子大,现在还怕了呢,蒋俞白恶趣味横生。

只开了夜灯的酒店房间光线柔和,曲线架构的墙面?装饰像波光粼粼的水,在身后?泠泠浮动。

蒋俞白单手解开胸前衬衫扣子,好整以暇地往前逼近两?步,高大的影子完全覆盖住她的身体。

本?就不大的酒店卧室空间像是又小了十倍,隐秘的空间里?只剩他们一男一女,呼吸暧昧交缠。

分明已经有了缺氧的感觉,但陶竹好像已经忘了怎么呼吸,她无意识地往后?退了一步,纸袋先?于她的身体磕到墙面?上。

“哒”的一声,处于紧绷状态的陶竹吓出?一个冷颤,像是猫的应激反应。

实在是有点呆萌,蒋俞白憋不住了,“噗嗤”笑出?声,打破他一手营造出?来的旖旎气氛。

他拿着衣服,两?三步跨过陶竹,打开另一扇房间门。

原来这是间套房,蒋俞白手搭门把手上,眼神?在里?外?两?个房间指了指,问:“你睡里?面?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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