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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都是吃一样的稻谷,喝一样的水,这老道还自我高贵上了?真是这一身道术惯的他。

宋延年甩袖打过一道灵符,灵符似火龙,带着喷薄炙热的鼻息,疯道人狼狈的躲避,最终却还是被这火符缠上。

他以为自己会痛,上下摸索一番,发现宋延年只是烧掉了他外头的道衣。

他知道这天生道体于修炼一道有如神助,但他没想到,居然能强到这等程度。

一时间,悲愤,嫉妒,各般滋味涌上心头,喃喃:“我苦修半生,竟不及小儿短短几年……”

片刻后,疯道人垂着手,眼光怨毒:“要不是我这些年道体受损,哪容小儿如此猖狂。”

宋延年却不在意的他的眼神。

“人行大道,方称道士,你的路从始至终就走偏了,还怎么成大道。”

“你不配穿这一身道衣。”

话才落地,外头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春雷惊起,打破了石瓮厝迷迷蒙蒙的鬼雾。

疯道人瞪大了眼,倏忽的往门外走了两步。

宋延年同样看着外头:“你想瞒过天,看来是不成了。”

半空中淅沥沥的下起了春雨,春雨急又密,很快便将石瓮厝的污晦冲刷的干干净净的。

村中一座屋舍被春雷击中,那是风门之穴的命门所在,雷电打破了风门一穴。

宋延年:“风水局已破。”

他往疯道人身上打了一道封灵符,封灵符封住了疯道人一身的灵韵,并且破了他身上遮眼天机的法门,让他在天道底下无所遁形。

“我没有资格惩戒审判你,但是天道可以。”

空中陡然响起一道道惊雷,惊雷带着蓬勃的怒意,如怒吼的银龙,自半空而下,一头扎进疯道人体内。

疯道人身上泛起雷流,他张嘴痛苦哀嚎。

王昌平悠悠醒过来,看到这一幕,乐得直捊掌,“老天有眼,该!”

再过片刻,原地除了一片黑灰,什么也没有留下,一阵风吹来,连灰都没留下。

这一幕,看在王昌平眼里,他不免瑟缩了一下,眼里是大大的敬畏。

宋延年觑着他的表情,心道会怕也好,省得做事没个分寸。

他弯腰捡起地上一本书,可以看出这书经常被翻看,上头的纸张都被摩的比较薄了。

他随意翻看了一番,风门之穴的风水局赫然罗列在其中,他被上头那福珠炼化之法给吸引住了,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半脸青痣的石玉成。

黎明撕破了黑暗,天亮了。

石瓮厝的村民颤颤巍巍的相扶着走出了房门。半夜里祠堂动静那么大,他们哪里能不知道的。

因为天黑的这般邪异,这才谁都不敢过来查看。

毕竟,石双喜家的老太爷前段时间刚去,尸体还在祠堂里停棺着呢。

这时天亮了,大家都壮起了胆子,各自扛着锄头铲子,一起往祠堂方向走去。

祠堂里,他们被石老太爷的模样惊呆了。

化僵的石老太爷额头贴了一张符箓,重新阖眼躺回棺中,已经完成的僵化不可逆,石老太爷这僵尸可怕的模样,就连石双喜一家都不敢上前。

村民各个放轻了呼吸,握紧手中的锄头,隔着几步远戒备。

石大牛的媳妇冯氏是从外村嫁来石瓮厝的,她紧紧扒拉着石大牛的手,神经兮兮道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石大牛: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
冯氏:“昨晚咱们一直听到的那挠木头一样的声音,我知道那哪里来的了。”

石大牛:……

他真不想理媳妇,也不看看周围场景,这是闲聊的时候吗?

但他又怕媳妇拧他胳膊,只得配合着开口。

“哪来的?”

冯氏惊恐:“婆母去年下葬在屋旁,定是婆母也和这石老太爷一样,诈尸了!”

石大牛瞬间头皮发麻。

……

石玉成走了出来,他手上还拿着一沓的符箓,那是宋延年走时塞给他的,一起给他的还有一张写满了炼化福珠的法门。

想到宋延年说过,只要将福珠炼化,脸上的青痣就会退去,石玉成就满心的期盼。

冯氏最先注意到石玉成,她的目光被石玉成手中的黄纸吸引。

“玉成,你手上拿的是什么?谁给你的?”

大家的视线不由得一起落在了石玉成手中,那黄纸,怎么看都是和石老太爷额头上的符箓如出一辙。

石玉成被看得有一丝瑟缩,但他随即又昂起了头,他可是见过僵尸的人,怎么能如此胆小。

石双喜从人群里跌跌撞撞的跑到石玉成面前,抓着石玉成的手,“玉成,快和伯伯说说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
他哽咽的看了祠堂一眼,又惧又悲痛,“你,你太伯爷怎么变成这样了。”

石玉成将发生的事讲了一遍,最后看着石双喜,小声的说道。

“那书生说了,太伯爷毕竟是石家的长辈,他不好妄自处理,太伯爷的模样虽然吓人了一点,但并无大碍,要是村里不放心,可以将他焚烧。”

“另外,村子里以后要是有谁过世了,最好还是不要葬在屋旁,先人不出宅,人鬼同村不吉祥。”

冯氏用力扭了石大牛的胳膊。

“我就说你们村子这习俗古里古怪的,吓人的要命,你偏说大家都这样,你看你看,差点整个村都被僵尸吃了吧。”

说完,她搂过自家的小牛娃后怕不已。

村长是个老伯,他听完石玉成的话,想起祖上传下来的只言片语,当下庆幸万分。

“好好好,那咱们这就将老太爷抬到山上去。”

石老太爷的模样太可怕了,众人都不愿意抬棺,一个劲儿的要求将老太爷焚烧。

最后,石双喜抹着眼泪,亲自为老太爷点了火把。

……

王昌平苍白着脸,小厮无措的扶着他,“少爷。”

宋延年和他分别:“你不去府试了?”

王昌平摇头:“不了,我这样子,就是考了也考不出什么名堂。”

他自嘲的笑了笑,“这名额,本来就来的不清不楚,不去考试也罢。”

他踌躇满志:“下一个科举,我定会凭自己的本事,堂堂正正的去赶考。”

宋延年:“好吧,那你多保重。”

牵着毛三寸走出几步远后,他又调头走了回来,往王昌平怀中塞了一沓符箓。

“拿着吧。”

王昌平低头看怀中符箓,“这是?”

宋延年同情:“我替你仔细算了,你这命格,本就是容易撞鬼,你还不知死活的去装神弄鬼,还好命星耀耀,多半会逢凶化吉。”

“只是石瓮厝这一番尸化,你不免沾染了一些因果,以后要多加小心。”

“凡事多思慎言,心存善念,要知道,这举头三尺有神明。”

王昌平白着脸,“什,什么意思。”

宋延年:“就是说,你以后会经常碰到这类奇人异事,就是俗称的见鬼。”

他见王昌平那模样有些可怜,安慰道。

“不过没事哈,你命星的光芒足着呢,死不了!”

顶多受点惊吓。

“我给你的这些压惊符箓,每次见鬼后烧了喝下,再好好睡上一觉,第二天又能生龙活虎了。”

说完,他就骑上毛三寸,驴蹄呱嗒呱嗒,很快就走远了……

王昌平如遭雷击,低头看那一沓的压惊符箓。

这么多啊~

他腿有点软。

银扇小心的叫了一声少爷。

王昌平回过神,拉着银扇的手急促的道:“快快。”

银扇:“少爷别急,慢慢说。”

“快扶着我,我们追上宋兄台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