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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淮如坐针毡,心想姑母还真是没夸张,表弟绝对是受刺激受大发了,奇怪,不就是一个桑烦语吗,她在这应天府的行首里,都排不上前三号,怎么就能把表弟刺激成这样呢。

莫非,是表弟对那桑烦语一见钟情?

不好不好,像他们这种勋贵人家,玩玩还行,真把人放到心尖上,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
不行,他要想办法,捞表弟一把。

孟昔昭要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,能直接气笑了。

你捞我?我捞你还差不多!

……

孟夫人年幼丧母,老国公忙于政务,有段时间对家里很疏忽,更令人捉急的是,半年后他又娶了一个继室回来,娶回来就不管了,继续出门带兵打仗。

这就导致了孟夫人小时候过得很是艰难,没长辈关心,仆人也不听自己的,还有个继母在那边时不时阴阳怪气,俗话说,困难像弹簧、你弱它就强,孟夫人由此崛起,不仅一年内就把整个国公府治的服服帖帖,还在老国公回来以后,一哭二闹三上吊,逼着他当天就去奏请皇帝,把自己弟弟立为世子。

有这么一遭,世子爷当然是唯姐姐马首是瞻,亲爹在他眼里都不及姐姐十分之一,他跟姐姐亲,他的孩子自然也跟姐姐的孩子亲,所以李淮他不是故意的,他是真的很关心孟昔昂和孟昔昭兄弟俩,只可惜,智商太低,被人当了枪使。

李淮:“表弟,在府里待着没什么意思,不如咱们去街上转转。”

孟昔昭:“街上也没什么意思,我昨天就是从街上回来的。”

李淮:“那,我最近知道出了几个新玩意儿,一起看看去?”

孟昔昭:“不想去,烦得慌。”

李淮凑过来:“跟我说说,烦什么呢?”

孟昔昭:“……”

他推开李淮的那张大脸,“我说了,你就能让我不烦?”

李淮拍着胸脯保证:“自然!要论玩,在这应天府没人比得过我。”

孟昔昭:“……”

我说了是跟玩有关了吗?

算了算了,不能跟一个土生土长的纨绔计较。

他坐直了身体,沉沉的叹口气,“不瞒你说,这一次,还真不是因为没好玩的,我才烦的。”

李淮好奇:“那是为什么?”

“你知道再过两个月,春闱就开始了吧。”孟昔昭抬眼。

李淮点头:“知道啊,但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?”

孟昔昭:“……我大哥今年要下场,你不记得了?”

李淮笑起来:“记得啊,但昔昂表哥这么聪明,考中不是板上钉钉的么。”

孟昔昭幽幽的想,你对他真有信心,再过几天看看,他就能着急到连你都看出来不对劲了。

孟昔昭义正言辞道:“我知道,我大哥那么厉害,他当然能考中,但我担心的,是有人使坏。”

李淮:“啊?什么意思。”

孟昔昭:“你想想看,我大哥如此优秀,人人都嫉妒他,要是这里面有个胆大包天的,给我大哥下巴豆,让他没法去考场,或者,临开考了找人揍他一顿,让他疼的拿不了笔,再不济,就是不从他身上使坏,而是花钱去买试题,十年苦读怎么比得上人家一朝作弊?我烦的就是这个啊!”

说完了,孟昔昭端起茶杯润润嗓子,顺便偷瞧李淮的反应。

李淮还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:“说起来,我确实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……”

孟昔昭竖起耳朵:“什么风言风语?”

李淮回答:“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,跟我说他有渠道,能找人买到今科试题,还说这个渠道绝对没有问题,如果我愿意花钱,他就把那人介绍给我。”

孟昔昭:“……”

二道贩子还真多。

李淮其实没把这事放心上,因为他觉得这是假的,专门骗他这种有钱没处花的人,不过,要是对方再多接触他几次,舌灿莲花的劝几次,那就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想法了。

孟昔昭冷笑一声:“看看,这不就来了?科考一事对我大哥如此重要,我没法帮他考试,但也绝不允许有人拖他的后腿!二表哥,你与我一起,把这人揪出来,教训一顿!”

李淮:“…………”

关我啥事,我为什么要教训别人,还有,你说拖后腿的时候为什么要看我?

孟昔昭说风就是雨,他作出了决定,就让李淮去替他办这件事,李淮苦着脸往外走,心想表弟如今比过去还霸道,更加不好伺候了。

邓覃今年三十五岁,他十六岁时候就中了举人,一时之间风头无两,可之后的二十年,文曲星像是对他有了意见,年年考、年年不中。

三十而立的时候,邓覃就放弃了,他不想当六十岁还在不停考试的老举人,何况这些年来他看得还少么?寒窗苦读十数载,出来不过就是个八品官,倒是那些靠着朝中有人的,十几岁、大字不识一个,都能官拜七品,连官帽都戴不稳。

读书?哼,读书顶个球用!钻营,才是上上之选啊。

就比如现在,他先是靠着钻营,来到了资政殿大学士的门下,当一门客,最近又遇上了贵人,贵人言,只要把事办好了,他就把自己捞出来,分他个六品京官儿当当。

那可是六品京官啊,今科进士还要历练两年,才能得到的东西!

邓覃摩拳擦掌,也不管自己干的这事要是暴露出来,会不会掉脑袋。

再说了,怎么会暴露呢?有贵人保着他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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