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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姑娘闻声望过来,何一立立即躲到了夏芍身后。

夏芍当时就无语了。

你要我陪你来的,结果你反而躲我身后?你还能再怂一点吗?

不过无语也没办法,那小姑娘已经看到了她,一愣,“那个漂亮姐姐?你怎么来这儿了?”

夏芍还没来得及回话,何一立先惊讶了,从她身后探出头,“你们认识?”

这一探头,那小姑娘一张晒得微黑的小脸立马沉了,“你来干嘛?”

说着她就蹦到门后,要去找放在那里的扫把。何一立一看那扫院子的大扫把恨不得有他高,一缩脖子又躲回了夏芍身后,“你你你别生气,我我是来来道歉的!”

好嘛,一着急,直接侯警卫附体了。

夏芍实在没忍住,嘴角抽了抽,“他说他把你脚弄崴了,让我陪他过来道歉。”

小姑娘这才拄着扫帚站住,看看她,又看看何一立,“你们认识?”

“认识认识!”何一立赶忙举手,怕夏芍老公的朋友不够分量,还给自己加了身份,“我是她弟,她是我姐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把你的脚弄崴,不该……”

“说了不用你管!”

小姑娘一瞪眼打断了他的话,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。微黑的小脸都憋红了。

何一立猛地住嘴,也满脸不自在,眼神儿乱飘,“总之都是我的错,我来给你赔礼道歉了!”

“谁用你道歉了?”小姑娘继续瞪他,那大扫帚眼见又要抡起来。

夏芍实在受不了何一立那怂样,横挪一步,把何一立闪出来,“你不是要给人送药吗?”

“对对,药。”何一立赶紧从兜里翻出一个小玻璃瓶,“这个是止疼的。”又掏出包药粉,“这个打碎了和上黄酒,消肿的。”最后竟然连黄酒都拎出来一瓶。

小姑娘一看那样子就很不待见他,可看看夏芍,又忍住了没发作,“我不要,你拿回去。”

“真的对不起,我给你赔礼道歉了,希望你早日康复!”

何一立把东西放进她家大门里,推了自行车就跑。跑出一段想起夏芍还在那,又折回来,“刚才跑太急忘了。”满脸都是尴尬,又怕人家小姑娘追出来,一直拿眼睛瞄着。

相比他,夏芍可就从容太多了,不疾不徐问了问小姑娘的脚。

“没事,养两天就好了。”皮实的农村姑娘显然没把这点伤当回事,“要不要进来坐坐?”

毕竟只有几面之缘,夏芍婉言拒绝了,“我们还得回市里。”

“那你慢走。”小姑娘也不强留人,又瞪了何一立一眼,“你把人折腾来干嘛?”

“我不把人折腾来,你早把我打出来了。”何一立小声嘟囔了句,特别特别小声。一直走出小姑娘家所在的山坡,他才长长松出一口气,跟夏芍说:“还好你陪我来了。”

夏芍望着他那张心有余悸的脸,“我看你不只是把人脚弄崴了吧?”

“没有没有。”何一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,“我就是把她脚弄崴了,什么都没干。”

见夏芍一脸不信,他又赶忙转移话题,“听说你要桃核是寄北他表哥当爸爸了,生的姑娘还是小子?果然没孩子是刘铁萍的问题,刘家人还说是他的问题……”

一路上东拉西扯,把夏芍送回家,连门都没敢进,推着何叔那辆老一八就跑了。

那样子活似身后有鬼在追,夏芍回头看了眼,进门的时候眉还蹙着。

江城的六月天其实还没那么热,陈寄北火力壮,早早就换了短袖,正在桌边刻桃核。

听到夏芍进来,他动作未停,只抬了一下眸,“回来了?”

“嗯。”夏芍走过去,发现小小的桃核已经被他把一部分掏空,做成了花篮的提手,“雕完了?”

“还得把这些磨平。”陈寄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桃核的棱角上抚过。

拿起砂纸,他一边细细打磨一边问起何一立,“怎么没进来?”

“可能是怕我问吧。”夏芍实在没忍住,把今天的事和他说了,“你说一立是不是还干了什么?不然他那么心虚干嘛?还有那个小姑娘,就是你提醒她卖细参那个。”

夏芍对小姑娘的印象还不错,“看着也不像不讲理的人啊,怎么崴个脚,怨气那么大。”

被人把脚撞崴了,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。但人家都大老远跑来道歉了,又是送药又是送东西,诚意十足,照理说不该这么不依不饶的,除非里面还有内情。

结果话说完,陈寄北只是靠在椅背上,撩眸看着她,一言未发。

夏芍有些纳闷,“我脸上有东西吗?”

“没有。”陈寄北淡淡抬眉,“就是看看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带脑子了。”

这话都不是阴阳怪气,而是明着嘲讽了,夏芍忍不住踢他一脚,“你什么意思?”

陈寄北任由她踢,“一立会这么殷勤,八成不是心虚,是看上人家了。”

“他看上人家了?”夏芍瞪大眼,“不可能吧?人家小姑娘才十七,还没成年呢。再说就一立那性子,自己都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,压根儿没玩够。”

“要不要打赌?”陈寄北低眸继续打磨桃核,语气冷淡、笃定,动作从容不迫。

刚才他说她没带脑子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,夏芍又想踢他了,“赌什么?”

“如果一立真是对人家有意思……”陈寄北眸光落在她脸上,低声说了几个字。

夏芍耳根热了热,抬手把他靠近的俊脸拨开。

不过怎么想,她都觉得还是不可能。那两人明显不认识,何一立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。

“赌就赌。要是你赢了,我穿;要是一立对人家没那意思……”

她毫不示弱看回去,人还凑到男人耳边,故意朝他吹了口气,“你穿给我看,你敢不敢?”

这就是赤/裸/裸的挑衅了,那东西女人穿还算个情趣,男人……

夏芍稍一脑补都觉得有趣,没想到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,眸色加深却毫不迟疑,“好。”

这可是他自己答应的,夏芍就等着看他愿赌服输了。

结果赌才打了没三天,何一立吞吞吐吐又来了,“那个,你能再帮我个忙吗?”

午休时间,夏芍本来还有些打瞌睡,一听瞬间清醒了,心中警铃大作,“你要干嘛?”

“我不是把人家脚撞崴了吗?就找人买了对猪蹄,给她以形补形。”

夏芍:“……”

总来麻烦夏芍,何一立也觉得不太好意思,“你有没有时间,再陪我走一趟?”

夏芍:“……”

陈寄北不说,夏芍还没往那方面去想,现在一看,这货也殷勤得太过了。

上上次何叔催他找媳妇儿,他还让何叔去找他大嫂;上次有人说要给他介绍对象,他也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……

有本事他倒是一直放荡不羁爱自由啊!

夏芍踹死他的心都有了,还陪他送东西,送他上路还差不多,“不好意思,我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有时间。”

这可是六月里,东西根本放不了那么多天。他要送,就自己去送,总拉着她算什么?

何一立垂头丧气走了,夏芍回车间,正好看到旁边槽子糕班的高玉莲去办公室收拾卫生。

夏芍满脑子都是那个赌约,和把何一立这坑货弄死呢,弄死呢还是弄死呢?没太注意。

郭姐却朝窗外努努嘴,“看到没?又去献殷勤了。以前老罗要收拾办公室,都是叫你。现在她全承包了,连车主任的办公桌一起,恨不得一天收拾两遍。”

夏芍倒不在意这个,“她喜欢干就让她干,我还少干点活。”

“也是,你能被老罗看重,靠的是实力,又不是献殷勤。”

自从张淑真生了孩子,把孩子送去她婆婆家里看,中午就不在单位吃了,要回去给孩子送奶。郭姐刷着饭盒,有些替夏芍惋惜,“你要是再大个几岁就好了,哪怕只大五岁,也轮不到他们。这回这个机会错过了,还不知道要等几年。”

现在的四个班长里面年纪最大的是温班长,和老罗一样,再过几年就该退休了。

其次是王哥,年近五十但不到五十,少说还能干个十年,剩下两个班的就更年轻了。

而不管提了谁上去,新提上来的班长应该都不会超过四十五岁。夏芍错过这次机会,不仅要再等几年,万一到时候老罗已经退休了,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数。

有人替夏芍惋惜,就有人觉得庆幸。

要是夏芍再大个几岁,以她的能力和老罗对她的看重,其他人都不用想了,根本没机会。

反正高玉莲就很庆幸,收拾完车间办公室出来,她还朝面包班看了一眼。

像她这样的还不止一个,胡萝卜在前面吊着,有心思想争上一争的各显神通,全使上了劲儿。

当天下午,机制饼干车间的温班长被叫去了车间办公室,谈了近一个小时。

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了,果然紧接着就有通知下来,提了温班长做车间副主任。

只是通知的后半段内容就有些让人搞不懂了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