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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4章

生病请假倒是容易,袁艺给班主任邱老师打了个电话,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情况,表示今天肯定不能上学了,明后天未知。

挂掉电话后,袁艺抬头看赵秋萍:“妈你怎么还在这儿?你不用上班吗?我等下跟奶一起去社区卫生所挂个水拿点药就好了。”

赵秋萍有点儿懵:“你们老师都不用问我吗?你说生病了就生病了?以前你上初中的时候,请病假不是还得医生开条子的吗?”

袁艺笑嘻嘻:“别说我自己了,同学生病我都能让他直接回去。妈,我是班长。”

“行吧,那我走了,你奶在厨房里给你煮粥呢,你记得穿多点穿厚点。”赵秋萍叮嘱再三,又拿了两百块钱给她放在了床头柜上,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,索性打开了袁艺房里的衣柜,挑来挑去,拎出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,“这个还不错,去年买的,你应该穿得上吧?”

“能吧。”袁艺也不太确定,她前不久换上冬装的时候,发现衣服还好,裤子腿居然短了一截。最开始,她还有些懵,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,还道是买错号了。回头一想,这哪里是买错号了,分明就是她长高了。

多美好的事儿啊,她居然还能长高。

当时就美得她心里直冒泡,非要她奶帮她量身高。没办法,袁老太叫她靠着房门站直了,拿笔在门上画了一条线,祖孙俩又找来卷尺,认认真真的量了起来。

最终,得出的结论是,袁艺比中考前的体检报告里的身高高了足足三公分。

世界真美好。

也因此,在赵秋萍拿出去年买的羽绒服问她时,她自己也不是很肯定。不过,仔细想了想,那件羽绒服又不是修身款的,就算长高了,应该也能穿得了。

这么一想,袁艺就放心了:“没事的,肯定能穿,大不了不合身。”

赵秋萍想想也是,又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厚绒裤和一双厚绒袜,本来她还想找找上次那件羽绒背心来着,袁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直举双手投降。

“妈,就从家里去社区卫生所,充其量也就五百米的路,不至于的。”

“行吧,那就先这样,回头等你休息了,我带你上街买两件新衣服。”袁秋萍说着将已经挑出来的衣服搁到了袁艺被子上,顺手关上了衣柜,还颇有些纳闷的说,“你今年没买什么新衣服吧?也就夏天那会儿买了两件运动服。”

袁艺萌萌哒看着她,随后按亮手机屏幕,让她看清楚现在的时间。

赵秋萍立马转身飞奔出去,边跑边说:“记得不要在外面久待,看完病回来就躺床上歇着啊!”

话音刚落,就听到外头的大门被关上的声音。

袁艺也睡不着了,而且她知道,到时候挂完水吃过药,一准会犯困,索性也不躺了,起身穿上衣服裤子,踢上她的小兔叽棉鞋,去洗漱了。

等洗漱完毕,袁老太已经把刚熬好的粥盛出来了,还给她倒了一小碟什锦菜,又蒸了个咸鸭蛋,对半切开,里面的蛋黄滋溜溜的冒着油,配上还微微有些烫口的白粥,袁艺瞬间胃口大开。

“吃吃,病怕三碗饭,你多吃一点,回头就好了。”袁老太笑眯眯的看着小孙女吃,她刚才已经跟儿子一起吃过了,倒是儿媳妇忙进忙出的,没吃早饭。不过也还行,因为赵秋萍那工作是属于比较清闲的,回头在路上买点包子馒头之类的,也能对付过去。

吃饱喝足后,袁艺觉得轻松多了,又在她奶的监督下,戴上帽子围上围巾,还有暖手套也不能忘了。

等一切都妥当了,祖孙俩才离开家,往社区卫生所去了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气温骤降的缘故,社区卫生所里挺热闹的,到处都是病患在打吊瓶或者排队等看病。其中又多以年幼的孩子为主,哭闹声劝慰声交织在一起,吵得袁艺脑子嗡嗡作响,本来感觉已经好多了,现在又不好了。

等好不容易轮到她了,医生也是老三样,先量体温,再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,有没有过敏史,再就是开药、打针还是挂水。

袁艺痛快的选择了挂水,当然药还是得开的。

之后,她就无比悲伤的被安排在了角落里慢悠悠的挂水。也是到了这个时候,她开始怀念起了后世的智能手机,好无聊啊!

袁老太见她无聊得快要头顶长蘑菇了,就开口建议道:“不然我回家给你拿份卷子?”

一听这话,袁艺立马不觉得无聊了:“奶,你还是去菜场买菜吧,不用守着我,反正我带了家里钥匙出来,回头挂完了水,我自己就能回去。”

“也行。”袁老太见她精神头还不错,当下放了心,“那行,我先去菜场了。你真的不要我回家拿本书给你看?”

“不用了。”袁艺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。

……

袁艺也没想到,偶尔一次生病,居然反复了好几回。本来上午挂了水,下午又睡了一觉,起床后量了体温是正常的。当然,她也按照医嘱吃了药。没想到,等晚上九点多,突然又烧起来了。

于是,第二天又是前一天的循环。

如此循环了三天后,元旦文艺汇演开始了。

袁艺哭得一脸血,她倒是想带病坚持一下,毕竟下午她是正常的,既不用挂水,也不会高烧,大不了晚上接着烧,次日继续去社区卫生所挂水。

无奈的是,赵秋萍并不同意。

“这要是高考前的冲刺,你怕落下学习,我怎么着也会送你去学校,绝对不敢耽误了你。可你自己也说了,这是元旦汇演,那有什么关系呢?少了你,难道晚会就进行不下去了?我给你们老师打过电话的,她说有文艺委员在,不要紧的,还说什么主力军是高二生,这话什么意思?”

“校内一切活动,都是以高二生为主力军的,高三生会监督管理,除非活动出现重大纰漏,不然高三生是不会插手的。至于高一生,多半都是看着学姐学长们忙活,以观摩和积累经验为主。”袁艺弱弱的解释道。

赵秋萍其实不怎么听明白,不过起码她听懂了一句话:“你是高一学生,你怕什么?行了,就听我的,咱不去了。要是回头老师说你了,你就怪到我头上来!”

袁艺瘪了瘪嘴,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了。

邱老师是不会怪她,毕竟生病这种事情是在所难免的。至于会不会发生故意请病假这种事情,邱老师深以为,任何学生都会,只除了袁艺。

毕竟,她还不知道袁艺已经解放了,不参加校园活动回家写卷子这种事情,想也知道跟袁艺搭不上边。

只这般,袁艺错过了高中第一次元旦晚会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太健康了,她这一病,就是好几天,到周一时,已经演变为嗓子发炎了。偏偏,医生还觉得这样不错,是好转的征兆。

又过了两天,就在袁艺差不多痊愈时,这天中午,赵秋萍回到家,面露古怪的问了她几个问题。

“小艺,你在班上坐第几排?靠外面窗户还是靠走廊窗户?”

袁艺正对着她奶特地给我做的小鸡炖蘑菇咽口水呢,听着这话,很是纳闷的扭过头看她妈:“我?坐第三排正中间。”

赵秋萍“噢”了一声,等开饭时,吃了几口,她又问:“你们老师排座位是根据什么来的?”

“我排的座位。”袁艺吃得高兴极了,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了,“最初是同学们自己瞎坐的,后来我看不下去了,给调了一下,话特多的隔开来,个头高的去后面,尽量不安排男女同桌,省得回头闹出“同桌的你”来。本来我是打算每周让他们大组交换的,后来同学们抗议,觉得太烦了,现在就变成了每个月交换一次,就是第一大组跟第二大组交换,第三跟第四这样的。”

赵秋萍认真的听着,袁艺解释得很详细,她当然也听懂了,只是面上的神情却愈发古怪了:“你排的座位?那你还把自己排这么好的位置,没人说你?”

“为什么要说我?我矮啊!”袁艺理直气壮,“妈你放心吧,我们又不是一中二中那种学校,最后一排也看得到的。教室大,黑板占了一面墙,上下可以移动的那种……诶不对啊,妈你参加过家长会的!”

“我这不是忘了吗?”赵秋萍尴尬的笑了笑,“那会儿我光顾着跟你们老师说话了,再说那天你的座位靠窗户。”

袁艺总觉得她妈今天的问话有些古怪,可琢磨了一会儿也没结果,闻着喷香的鸡汤,她又给自己舀了一碗。

“你刚才说,你们学校跟一中二中不一样?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一中二中都是老学校,老建筑了,至少也有十几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吧?就算每年都有修缮,那也不可能把教室扩大的。妈你想想,二十年前,你们上学那会儿,一个班才几人?现在呢?我记得二中是七八十人一个班,一中多少?七十肯定有吧?”

“这么多?”赵秋萍惊呆了,她努力回想了一下,“我念初中的时候,一个班才三四十个人。”

袁艺低头喝汤不发表意见。

赵秋萍又追问道:“那你们学校呢?”

“我们的教室原本设计的时候,是按照八十人一个班来的。可现在,五十个人一个班,所以你知道吧,就算最后一排也肯定看得到。”袁艺顿了顿,忽的想到了一个事儿,“其实,整个教室里,最不好的不是最后一排,而是第一排,尤其是那种人特别多的班级,讲台跟黑板只有一个人的距离,第一排仅仅的挨着讲台,成天吃粉笔灰,万一碰上哪个上课爱喷口水的老师,那滋味,太销魂了!”

其实,袁艺没说的是,还有一种特殊座位,那就是讲台两边。

碰上特别皮,就跟多动症似的,上课一刻都不消停的那种熊孩子,火大了的老师就会把人安排在讲台两边的特殊座位上,等于就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,也省得去祸害别的同学。

赵秋萍又问了些细节,袁艺虽然心生疑窦,可到底还是老实回答了,只是最后奇怪的问了一句:“妈,我第一学期都快放假了,你怎么才想起座位的事儿?”

“你打小就鬼精鬼精的,我知道你不会吃亏。对了,我再问个事儿,你们做值日,老师又是怎么安排的?”

“按学号来的,1号到10号先值日一周,然后是11号到20号……”袁艺特别说明,“值日也是我安排的,不过负责监督的人是劳动委员。”

“那倒垃圾也是轮流来的?”

袁艺点点头:“按理说是这样的,不过男生们会抢着做。妈,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
“没了,我去上班了。你和你奶慢慢吃着。”赵秋萍匆匆吃完了饭,跟婆婆打了个招呼,就拎上包回单位上班了。

袁艺还在纳闷,她妈问这么多是干什么呢?再说了,学校的事情当然是自己解决了,难不成还能因为这些琐事,让爸妈出面?

“奶,我妈是怎么想的?难道我要是说,我在学校吃亏受委屈了,她还打算跟我们老师说?自己去找老师都比家长出面要好吧?又不是小学生,太丢人了。”袁艺忍不住吐槽道。

袁老太乐呵呵的挟了一筷子鸡翅尖给她:“吃吃,你妈也是关心你,怕是在学校叫人给欺负了。”

“想多了吧?”袁艺吃着喝着,很快就把这事儿给彻底忘了。

赵家。

一样是吃午饭,他们家的气氛却相当得沉闷。

就在刚才,赵秋萍出门后就给她哥去了电话,把袁艺说得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哥。其实,自打那天袁艺闹了一场后,赵秋萍一直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哥和她嫂子,因此今天上午接到大哥的电话后,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,还保证不告诉袁艺是他问的。

只不过,连赵秋萍本人都不知道,问这些是干什么?

“嗯,我知道了,那行,先这样吧。”赵国昌按的是免提,因为赵秋萍那番话,苗静也都听在了耳里。

等电话挂断,俩人站在沙发上久久不曾开口。

因为市一课紧张的缘故,哪怕其实学校离家不远,赵睿每天中午也是在学校吃的,毕竟他们的午休时间实在是太短了,一来一回太折腾人,还浪费时间,有这工夫都能做两张卷子了。

以前,苗静老觉得学校食堂不好,想也是,哪怕市一中并不会出现地沟油这种事,可食堂啊,不管怎么样都没法跟家里比。可今天,她却庆幸儿子不在家。

“学校老师怎么这样呢?我问了我姐,她说她儿子个头高,坐在教室的第七排,靠外面窗户的。我妹说,她闺女坐教室中间,从初一开学到现在,根本就没换过,永远都是第四排中间那个座位。现在连小艺那位置也不错,怎么偏偏我们睿睿要坐在垃圾堆旁?”

说是垃圾堆,其实也没那么夸张,毕竟一中的学生还是很有素质的,不存在垃圾乱丢的事情。不过,赵睿确实坐在卫生角旁边,跟簸箕扫帚垃圾桶为伍。

又因为市一中历史悠久,他们的教室特别古老,门窗黑板就不说了,就是教室特别小,等于赵睿是紧挨着卫生角的。又因为挨得近的缘故,班上的垃圾基本上都是由他和同桌两人轮流倒的。

这不是欺负人吗?

从上周,赵国昌意外发现儿子赵睿坐在垃圾桶边上后,心情就分外不美。忍了两天,他到底还是寻了个机会,问了个清楚明白。本来吧,他想的是,要是每周都换座位,那忍忍也就过去了,毕竟不能总搞特殊化。偏偏,问了赵睿以后,非但没得到想要的答案,反而愈发气愤了。

班级值日本来就耽搁时间,倒垃圾又是其中之最。要知道,教学楼是靠近校门口的,实验一班的位置又特别好,往哪边走都方便得很,只除了垃圾站。

跟博雅的情况差不多,市一中的垃圾站也放在学校的另一个角落里,那边有个偏门,平时不开的,只有垃圾车来的时候,才会打开。这也是为了学生们考虑,冬天还好,夏天的话,挨得近了能被熏死。

这么一来,倒垃圾就特别不方便了。假如每个人轮流,那是无话可说的,一个班级至少七十人,轮完两个月都过去了,这么算下来,一学期最多也就一到两次。可如果是两个学生轮流倒垃圾呢?

赵国昌气得一宿没睡好,苗静不光是没睡好,连着好几天都食不下咽,尤其是最近她娘家的事情也多,她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又闯了祸。

这些暂且不提,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,多说无益。现在关键的问题是,将来怎么办?

赵睿才念高一上学期,还要在市一中待上两年半时间,已经吃亏了半年,接下来也不能再吃亏了。

为了证明不是自己胡来,赵国昌还向亲戚朋友同事们打听了一下,根本就没有像赵睿这种情况的,多半班级都是会轮流换座位的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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