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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定什么神啊……我六神无主啦!要不然你出去……出去走走, 一会儿再回来!”

路小蝉都快哭出来了。

“小蝉, 这客栈里,只有这一间房有人住。”

舒无隙这么一说,路小蝉忽然颤了颤。

“那……那我听到了那些声音是什么?”

隔壁的女人……不对,四面八方都是那个女人的声音,像是在耳边, 又像是在眼前。

“那是以色念为食的邪灵, 名‘垂涎’。”

路小蝉心中大惊, 什么!是有邪灵盯上他了?

他一个瞎子, 平日里看不见美丑, 按照老乞丐说的,毛儿都没长全,这个什么‘垂涎’怎么会找上他?

“那你救救我!”

路小蝉这时候可羡慕舒无隙这样清心寡欲的了,邪灵找上门来, 都没有缝隙。

“你定下心神,它便诱惑不了你了。”

“怎么定下心神啊!”

路小蝉的鼻尖是香风阵阵, 有什么柔软细腻的东西贴着他的脸, 他的颈窝,一路往他的骨血里钻。

“小郎君!小郎君!奴家好想你啊!”

路小蝉晕头转向, 魂魄都要离开身体,仿佛回到了无肆酒坊,双眼复明,见到了美艳无双的女人。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,坐在了路小蝉面前的桌上。

媚骨如酥。

“小蝉, 若你还记得什么是极念,那么寻常的欲就动摇不了你了。”

瞬间,天地倒转,路小蝉的心神回归了体内,他用力呼一口气,才发觉自己的身上盖着被子,而有人就隔着被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。

这时候,房间的门忽然开了。

一个婀娜妖娆的身影就在门前。

“小郎君,那日奴家在酒肆里只见了你一面,就再难相忘了。每日百转千回,都想再见你一面,好好地伺候你。与你共赴巫山,不死不休。”

路小蝉颤了一下。

“我的亲娘啊——你是壬二娘!你是壬二娘!你别过来!我对你不感兴趣!”

这下路小蝉可算明白了,壬二娘沉浸在和男人的那码字事儿里面。而且听说她虽然三十多了,可是特别妩媚多姿,虽然镇子上的女人不喜欢她,但是每当她在街上走那么一遭,男人们都扯着脖子盯着她看。

如若有邪灵以色欲为食,壬二娘就最适合不过了。

“小郎君!奴家想你想的夜不能眠,你真的舍得奴家孤枕难眠吗?”

“我舍得!我舍得!你一个人睡最好!快走!快走!”

路小蝉想到之前的陈家小少爷听说瘦的都成人竿儿,而小二哥也就剩最后一口气,吓的他此刻小脸都白了,拼了命地往舒无隙的怀里钻。

“别怕。”舒无隙低着头,温热的气息就在路小蝉的耳畔。

“你快降了它吧!”

“我不会出手,今日我替你降了它,明日还有其他邪灵侵扰。你可知道,它为什么会找上你?”

“我也不知道啊!我对壬二娘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想法!”

“因为你本身就有灵根,却又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灵气储在丹元内。之前有太凌清源咒坐镇,方圆百里邪灵不侵。如今大咒已破,四方邪灵嗅着你的灵气,自然要来占你的便宜。只要能勾起你的欲念,就能引你入魔。”

“什么?我哪里来的鬼灵根!”

“你听我的话,放下恐惧,将你的身体想象成一片汪洋大海。”

“我没见过海!”路小蝉委屈巴巴地说。

“壬二娘进来了。”舒无隙说。

路小蝉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。

想象一片大海……

但是他脑海中能够想象出来的却是梦里那一片云烟婉转,看不到尽头的云浪,延绵不绝。

“在这片海的中央,有一个洞府,无边汪洋从四面八方涌了进去。”

路小蝉眼中所见,却是一场风云变化,云浪之中剑气肆意纵横,万象更迭不息,被一道身影所引领,汇入那人手中的剑中。

此时,他感到自己的肺腑之间仿佛有一股气徘徊不休,收的越来越紧,终于尘埃落定。

“小蝉,不怕了。你已经点了丹元了。”

舒无隙的声音又轻又柔,路小蝉只觉得困倦无比,歪过脑袋就睡了过去。

舒无隙托着他的后心,慢慢将他放在了枕头上。

他的神色冷了下来,开口道:“你还想在一旁等到什么时候?凌念梧就是这样教导座下弟子的?”

原本隐藏在客栈屋顶上的江无潮肩膀一紧。

他在小二哥的房里捡到了一支茶花发钗,老刘头说这像是壬二娘整日戴在头上的,江无潮就猜到壬二娘不是因为怕被镇长绑了报官所以逃走了,而是被邪灵“垂涎”控制,四处引诱男人。

他隐匿了自己周身的灵气,好不容易找到了壬二娘。

却没想到壬二娘竟然来到了客栈,而且还想要引诱路小蝉。

如果舒无隙真的是修为高过凌念梧的前辈,只要散了“一叶障目”之术,不需要剑阵,他本身的灵力就能让“垂涎”覆灭。

可是舒无隙偏偏就不出手,还发现了藏在屋顶上看热闹江无潮。

江无潮只好现身。

壬二娘见到江无潮,大吃一惊,即刻狂奔离去。

江无潮飞剑而出,催发的剑阵重创壬二娘的后背。

壬二娘摔倒之后,就像一只蜘蛛,手脚并用,爬下楼梯去。

子夜之后的街道上什么人都没有,安静到几乎没有声音,连鸡鸣狗叫都听不见。

江无潮无处借势,剑阵威力大减,第二道“灵啸”还没触碰上壬二娘,就如同淡烟一般消散了。

壬二娘自然发觉了江无潮的短处,她转过身来放声大笑。

“要不要我借一点靡靡之音给仙君用用啊?”

顷刻之间,宁静的月夜到处都是娇媚的调笑,此起彼伏,连绵不绝。

江无潮的脸立刻红了。

壬二娘放肆地走到了江无潮的面前,绕着他转了一圈:“仙君该不会还没尝过鱼水之欢吧?要不要我带着仙君品味一番人间极乐?”

“放肆!”

江无潮蓦地将手中的剑推了出去,剑柄上竟然系着一个铃铛。

只是之前那个铃铛一直被江无潮握在手里,根本没人发现,如今随着鸣澜剑飞出去,一阵轻灵的声响,瞬间“灵哮”大阵凝结,如泰山压顶,将壬二娘镇了下去。

壬二娘体内的邪灵“垂涎”从她的口中窜了出来,在阵中乱撞,剑阵越收越紧,最后被“鸣澜剑”给吸了进去,炼化成了灵力。

壬二娘倒在地上,面无血色,她被屠刀砍断的手腕伤口已经溃烂,碎骨可见。

“求仙君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
“你谋害亲夫,又心有邪欲,如今被邪灵掏空了躯体,我想救你,也救不了你了。”

江无潮摇了摇头,壬二娘双眼越来越暗淡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
他收剑入鞘,迅速赶回客栈,果然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。

他摸了摸床榻,还带着余温,说明舒无隙没有带路小蝉走远。

此时的舒无隙,单手将路小蝉抱在怀里,行走在夜色之下。

面前是一条河,淹没在黑夜之中,只有寥寥星子点缀着,随着流波上下起伏。

路小蝉的脑袋就靠在舒无隙的肩头。眼见着路小蝉的鼻尖就要碰到舒无隙的下巴,舒无隙的喉间一紧,却还是侧过脸去避开了。

他伸出右手,轻轻一抬。

“麓蜀,你还要在这菡萏河中偷懒到几时?”

霎时间,安宁的河水躁动了起来,轮廓隐约的庞然大物从河水中出现,慢慢地走上了河岸。

那是一只灵兽,形如洁白的骏马,却比普通的马要大上数倍,身后拖着一只火红的尾巴,厚重的云层之间只泄下了一点点月光,落在它的身上,化作一层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剔透灵光。

它见到了舒无隙,原本被打扰了清净而恼怒的目光立刻乖顺了起来,低下头,匍匐在了舒无隙的面前。

“我要带你的主人离开这里。”

麓蜀听到舒无隙这么说,低下头来发出一声呜咽,然后耳朵轻轻去蹭昏睡不醒的路小蝉。

“他如今没了修为,而我也没有将自己的剑带在身边,无法御剑离去。”舒无隙侧过脸,正好能看见路小蝉小巧的鼻尖,“你若跟我们走,一路上也好照顾他。”

麓蜀一听,立刻缩小,化作了一匹矫健白马,在舒无隙的面前匍匐下身子。

舒无隙一把横抱起了路小蝉,将他放在了麓蜀的背上。

白天总是闲不住的路小蝉,此时安静地将脸贴在鹿蜀的脖子上。

舒无隙没有表情的脸上,嘴角浅浅地凹了下去,他的指尖就快触上路小蝉的脸颊,却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倒吸了一口气,将手收了回来。

“你若是永远这样该多好。”

舒无隙转过身去,走在前面。

麓蜀一言不发,低着头,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,沿着菡萏河,一直走进了絮语林。

鹿蜀镇四周都被山林环绕,夜间行路,除了微弱的星光,地上的一切几乎什么也看不清。

但是舒无隙就这样目不斜视地向前走,偶尔停下来,回头看趴着熟睡的路小蝉。

等到路小蝉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亮了。

他揉了揉眼睛,擦了擦嘴角上的口水,差一点就要从麓蜀的背上跌下来。

“哎哟!我这是在哪里啊!”

路小蝉胡乱抓着麓蜀的毛,稳住了身子,就立刻到处乱摸。

“舒无隙——舒无隙你在哪儿呢!”

“我就在你前面。”舒无隙的声音响起。

路小蝉这才呼出一口气来。

“吓死我了!这是什么?是驴子?还是骡子?”

路小蝉上手就去抓麓蜀的耳朵,麓蜀不满意地动了动,差点把路小蝉给掀翻下去。一只手很有力气地直接撑住了路小蝉的左腿,将他送了回去。

路小蝉立刻又乱抓,差一点就扣住了对方的手腕,但是对方立刻就把手收回去了。

“不是说好了,不许碰我吗?”舒无隙的声音响起,还带着一丝寒意。

寒意之下,是一种忐忑和紧张。

路小蝉僵硬地坐在那里,他以为舒无隙会用竹枝抽他,但是等了一会儿,都没等到。

难道说那根竹枝,舒无隙忘了带出来了?

真是的,为什么隔着衣服就可以摸,直接摸就不可以?

“我怕你不在了呀。要不然咱们打个商量,你不让我牵着你的手,我拉拉你的袖子,总可以的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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