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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枝枝为赵姝的事难受, 姬稷为昭明的事难受,两个人抱在一起难受了半个月, 彼此宽慰,渐渐地也就缓了过来。

星奴代替昭明跟在姬稷身边,偶尔几次姬稷脱口而出唤“昭明”,星奴全都应下。

昭明走后, 每晚睡觉, 姬稷将自己和赵枝枝绑牢, 他将被子绑在两个人身上,因为不会再有人在他踢被子的时候三番两次帮他盖被子了。

赵枝枝注意到姬稷每晚入睡前的异样, 他总是会焦虑被子被踢翻后两个人着凉。她悄悄在夜半时分爬起来, 将踢掉的被子盖到两个人身上, 一次两次后,姬稷察觉到她眼下的青黑, 他顿时意识到她做了什么。

姬稷没再焦虑。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。

他不是忧心踢被子的事,他是不习惯昭明的离开而已。

姬稷沉思过后, 借助自己的聪明才智, 完美解决了踢被子的事。

他派人做了几床特别的厚被,他自己想出来的点子,人套进去那些被子里就像是穿一件厚重的袍服, 前胸后背皆有遮挡。两个人抱在被子里睡,虽然不能自由地滚来滚去,但也不用再担心被子被踢掉。

“幸好孤有你陪着。”夜晚入睡前,姬稷忽然开口。

赵枝枝从他怀中抬起头, 太子发怔的目光映入她眼帘,他似乎在想谁。

她当然知道他在想谁,她第一年离开阿姐的时候,也会时常想起阿姐。人都是会思念的,连她都会思念昭明,更何况是从小到大都有昭明陪伴的太子殿下。

赵枝枝两只手将姬稷圈得更紧,她攀上去,温柔亲吻他的眉眼。

“我会永远陪着你。”她在他耳边说,手抚抚他的心口处,“这是我的。”又抚抚自己的心口处,“这是你的。”

姬稷发呆的眼睛不再黯然,他眸中涌出笑意,炯炯有神恢复往日光彩。

“嗯,是孤的。”隔着衣裳,他亲吻属于他的那颗心。

两个人紧紧贴着,又想从前那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悄悄话。

“夏公主是不是这个月就会入帝台?”赵枝枝将她听来的话拿来问姬稷。

姬稷答:“是,她已经动身前往帝台,最迟三日内,就会抵达。”

赵枝枝:“听说帝天子和皇后会亲自相迎?”

姬稷:“对。”

赵枝枝问:“那你去吗?”

姬稷低眸睨她,“要是你不想让孤去,孤就托病不去了。”

“我为何不想让你去?”

“因为你说过,不想让孤看别的女人,看一眼都不行,孤要是去迎夏公主,可不就得看她了吗?”

赵枝枝轻戳他上扬的嘴角,嗔道:“好哇,你笑我小气。”

姬稷搂住她,眼中笑意更浓:“谁说你小气?你可别冤枉孤,孤会觉得枝枝小气吗?不,孤只会觉得枝枝大方。”

赵枝枝继续戳他下巴:“油嘴滑舌。”

姬稷撅起嘴,又伸了伸舌头,“哪里油?哪里滑?你倒是先尝尝。”

赵枝枝捂他嘴:“不尝不尝,我今天晚上已经吃得够饱了。”

姬稷逮住她手心一顿乱亲。

赵枝枝咯咯笑出声,笑得气都喘不匀,最后翻身上去压住他不让动:“再闹就睡不着了。”

姬稷立马停住不动,两只眼装模作样闭上:“那不闹了。”

赵枝枝见他真闭上眼,她话还没说完,哪能让他睡下?

她急忙晃晃他,“你不要托病,我没想过不让你迎夏公主。”

姬稷睁开眼,眸中含笑:“迎了可就得看她了。”

赵枝枝犹豫,百般纠结,伸出手指:“那就看一眼。”

姬稷哈哈笑,揽过她:“不看不看,一眼都不看!”

赵枝枝才不信:“怎么可能一眼都不看,她跟你问好,你总得看她。”

姬稷笑道:“谁说的?孤偏不看她。”

赵枝枝不以为然,伸个懒腰闭上眼:“睡觉睡觉。”

姬稷亲她额头:“睡觉。”

夏公主到达帝台那日,整个帝台的人都跑去城门口看热闹了。

赵枝枝也想去看热闹,因为她是帝台人,而夏公主是帝台人的公主。从小到大,她心目中公主二字的定义,就是夏公主。

她不得不承认,就连她也无法免俗,小时候她认为夏公主是真正高贵的公主,直到现在,她仍会不自觉将夏公主视作是全天下最高贵的公主。

她不想帝台再来公主,可如果是夏公主,那就不同了。

因为帝台本就是夏公主的家——身为帝台土著的赵枝枝对自己家乡本土出产的公主这般想。

赵枝枝最终还是没有迈出云泽台看热闹,外面街市人太多太挤,家令说,出去看热闹不是不行,带上一百个奴随一百个寺人再加一百个侍卫,就可以出去了。

带上这么多人,那还叫看热闹吗?岂不成了别人看她热闹?

赵枝枝只好收回朝外迈开的小步子,老老实实地待在建章宫睡大觉。

等着殿下今晚回来告诉她外面到底有多热闹吧!

满城相迎,人山人海。

伯雅怔怔望着昔日熟悉的帝台城,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,回到了那个夏王室犹在的帝台城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伯雅喃喃,她对自己说,也对眼前这座城池说,“我回家了。”

随伯雅一起回帝台的还有乌夫人,乌夫人知道伯雅不能落泪,所以她替她落泪:“回来了,总算回来了。”

伯雅耳边听着乌夫人的哭泣,眼眸中是前方黑压压前来相迎的帝台百姓。

“他们曾是王父的百姓,也曾是我的百姓。”伯雅失神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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