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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爱人呢?”

护士看着骆盼之,焦急说道:“孩子没事,是个男孩。但是由于胎盘早剥,生歹直腔窄小收缩的问题顾顾律师大出血,情况有些危险,需要家属签字。”

骆盼之脸色煞的白了,身体晃了晃。

为什么会这样?

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,之前期盼的所有在这一瞬化为空白,只知道他的顾峪昔受伤了。

被身后的哥夫燕律一把扶住。

骆盼之彻底崩溃,他眼眶通红看着张医生,紧紧抓住护士的手臂:“……为什么会这样,不是剖腹产吗,为什么会大出血,怎么可能会这样,怎么可能!!!!”

几近歇斯底里的嘶吼在走廊上回荡着,带着哽咽与恐慌,听得人心疼。

护士立刻说道:“小骆总,情况危急,大出血不是开玩笑的,一旦顾律师出现休克就很危险,尽快签下病危通知书不要耽误抢救时间。”

身后的另一个护士赶紧把病危通知书递给骆盼之。

骆盼之不知道是怎么接过这份病危通知书,他的视线已经被眼泪覆盖,视线模糊,甚至连签名的位置在哪里都看不清,握着笔的手一直在发抖。

心痛得几乎无法喘息的难受让他握不住笔,他哽咽道:“左顾,握着我的手。”

身后的楚顾之走到骆盼之的身旁,扶住弟弟的手臂,将手附上弟弟的手,握住他的手签下‘骆盼之’三个字。

签下病危通知书后护士立刻回到产房里。

产房门关上,骆盼之脸色发白,心头蓦然一紧,痛得窒息的胸口一阵阵压抑不住的难受涌上心头,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紧着,撕扯着。

他疼得弯下腰,指尖用力至极扎入手心都丝毫感觉不到疼。只能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着,脑子里疯涌出乱纷纷的念头。

楚顾之立刻抱住骆盼之:“右盼!你没事吧!”

但是弟弟比他高出一个头差点没站稳,最后还是丈夫燕律和妹妹骆予楚两人一起扶住骆盼之才扶稳了。

“……好疼。”骆盼之几乎站不稳,哽咽出声,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滑落:“他肯定更疼,早知道不要这个孩子了……”

才不到五分钟,产房门又被推开,护士再一次拿出病危通知书。

骆盼之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,他的神经随时会崩断,又是楚顾之握着他的手签下的第二份病危通知书。

产房门又一次关上。

不到十分钟,产房门第三次被推开,护士第三次拿出病危通知书,这一次多说了一句话:“顾律师失血过多,现在紧急需要输血。”

骆盼之想也没想拉起手臂的衣袖:“抽我的,他只能用我的血,其他人的血他用不了的,会产生排斥。”

“顾律师需要八百毫升的血,不可能光抽小骆总你的——”

“就抽我的!!不管要多少,抽。”骆盼之双眸通红的看着护士,哽咽哀求道:“一定要帮我救回他,求你了,我不能没有他的,求求你了……”

护士求助的看向楚熠桥。

楚熠桥点了点头。

护士这才敢这么去做,毕竟正常人献血也才只能抽四百毫升,这八百毫升已经相当于一个人失去了体内四分之一的血。

直到抽完血,骆盼之在燕律的搀扶下回到产房前。

他紧紧盯着产房门,每分每秒等待的煎熬,极力克制着内心不断衍生出的绝望恐惧,却还是祈祷着,双手交握抵着额头:

“求求了,请保佑我的顾峪昔平安无事,求求了……”

两只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,无边无尽的恐惧席卷他的神经,再也撑不住的理智彻底崩断,双腿发颤,整个人往下跪。

“右盼!”

“二哥!”

家人们的惊呼声在耳畔回荡着,却像是从遥远的远方传来的那般,带着回响。

“……我没事。”

骆盼之跪在产房前,感觉到家人的搀扶,他没有站起来,双眸通红的凝视着前方,用着他最后的清醒祈祷着顾峪昔的平安无事,他说道:

“爸,大爸,我是个混蛋,是我标记了他,是我让他受这样的罪,是我让他走的这趟鬼门关。”

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骆盼之,卸下了浑身傲骨,哭得双目通红,几近撕心裂肺的哽咽着。

“只要他能平安无事,我想把我的腺体摘了,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我的易感期会出现任何意外,我不能再让他出现任何意外,我真的——”骆盼之双手撑着地板支撑着自己发颤的身体,低垂着脑袋,痛哭出声:“我真的承受不住他这样……”

他心脏真的好疼。

楚熠桥和骆清野对视了一眼,拧着眉头,他们上前扶起儿子。

“右盼,你不要这样,峪昔会没事的。”

“只要他没事,我一定会把我的腺体摘了。”

骆清野看着不太清醒的儿子,把人扶起,差点也没扶稳,多亏了燕律和女儿骆予楚赶紧上前帮助扶住。

他见况也不忍批评,只能劝道:“右盼,你不能摘了腺体,你的信息素对于峪昔来说就是中和剂,你摘了他怎么办?不要冲动,先冷静,相信医生。”

骆盼之没有说话。

他凝视着产房门,心里不断的祈祷着。

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,产房推开门,这次出来的是张医生。

骆盼之连忙走上前,一把抓住张医生的双臂焦急问:“张医生,他怎么样了?”

张医生摘下口罩,露出笑容:“没事了,父子平安。”

紧接着是孩子被抱了出来,后脚便是顾峪昔被推了出来。

骆盼之压根没有心情去看孩子,直奔病床,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昏睡着的顾峪昔,双手扶着床沿,弯下腰。几乎是心如刀割的捧着他的脸,额头抵着顾峪昔的额头,哽咽道:

“对不起……都是我的错,我不是东西,宝宝,对不起,让你受苦了。”

一家人也先去看顾峪昔,见他还在昏睡,骆盼之又只专注于爱人,孩子都管不上了,他们只能去看看孩子。

楚熠桥看着护士怀中的男孩,护士说看一眼就得送进保温箱了。他见这个刚出生就生得那么漂亮白皙的孙子哭得洪亮,双手攥着拳有力,眼睛黑得纯粹,含着眼泪的双眸浑圆明亮,眉眼粲然明媚。

“顺颂时祺,煦然如火,就叫颂燃吧。峪昔肯定很珍惜这个孩子,要不然不会这么拼命,他真的辛苦了。”